要不是想同她單獨談談,韓書涯又怎會突然說到請她去院裡的話呢?
錦州春日裡的夜間仍然風寒露重,雪迎被韓傾歌留下了院裡,
同來的只有陳婆子和羅蘭,以及提燈探路的婢女嬤嬤。
她在路中一直在想,韓書涯喚她來到底是要說什麼,以至於到了屋子裡面仍然是木木的。
直到他屋子裡的大婢女迎春走出來講話之時,韓傾歌剛才回了神。
迎春笑著踏上來:“小姐可算過來了,飯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小姐上桌呢。”
她立場落落大方,面上帶著暖人的笑意,這即是老太君送與韓書涯的那一個了。
一看到她,韓傾歌便情不自禁的憶起了風岸。
她比風岸要大上幾歲,也比韓書涯要大,日後大概是要收入他房內做通房的。
有著少年時的情誼,日後當上姨太生個一子半女的,便算得上是這些婢女們最好的出路了。
進了屋子,便有一道藥味縈繞鼻端,這是韓書涯長期服藥招致的。
雖說日日通風,可久病臥床,那藥味早已經深入體內,消除不去了。
正如韓傾歌自個一般,那藥味更淡些,卻也仍然存在。
落座之後,便可瞅見這桌面滿滿擺著的全是韓傾歌喜愛的口味,
羅蘭站在一邊替韓傾歌布箸,瞅了一眼桌面的菜餚笑道:
“涯公子真是有心,這可全是小姐愛吃的呢。”
韓書涯抿唇淺笑,答覆她的是迎春。
“咱們公子準備半日了,說是小姐夜間必然會來的。
我們還覺著怪異呢,不出所料,小姐夜間就真的來了!”
她眉眼含情的看了韓書涯一眼,滿目之間全是崇拜:
“我也不知該說是主子機智,還是他們兄妹兩人心有靈犀的好。”
聽到此話,韓傾歌心中一跳,看了韓書涯一眼。
他卻仍然唇邊含笑,仿若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
朝韓傾歌眨了眨眼,揮手示意身後的婢女們:“你們都退出去罷。”
迎春和羅蘭兩人都愣了一下,互視了一眼。
“你們兩人也退出去,不需服侍了。
趁著這個時候去廚房吃些物品,省的你們又趕不及用膳。”
既然韓書涯都如此說了,兩人便帶著所有下人退了出去,
替他們關好了房門。
迎春笑著拉著羅蘭的手:“嬤嬤們用膳自有她們的所在,
你不太常來咱們庭院,不知婢女們用膳在哪兒吧?”
見羅蘭點了點頭,她便攜著羅蘭往外面走,
一邊挽著她的手一邊親親熱熱的聊起來了:
“你去我屋子裡用膳罷,飯菜我待會兒讓那些小妮子們送過去,
小廚房現今還燒著火,順手做幾個菜也方便。”
她轉了轉眼珠,小聲求教:“不知大爺把咱們都趕出來做什麼,
大爺也真是的,他們兩人身子都不佳,有個人在一邊候著也要好些啊。”
羅蘭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公子年齡尚小,你就如此黏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