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亭給陛下上書自建鄴運糧至各州府救濟百姓,陛下應允,只是亂中更易生匪,運往各州府的賑災糧在沿途被山匪所劫,八月中,陛下命蕭子亭親自帶兵前去清匪患。
他和桃漾的親事只能再往後延,定在了來年的三月初。
——
空淵帶人尋遍了北朝的各州府,始終未有桃漾的蹤跡,於是,他帶人再去了水臨縣,在江底挖那日被水匪所劫死在水底的屍首,只是,時日過去已久,哪能再尋到。
無非是找些隨身不易腐朽的物件罷了。
找了一日一夜後,手下人交上來了一隻鷹牌。
空淵知道,這是潁川庾氏棲雲塢的鷹牌——
鹿鳴山中,謝懷硯一襲墨衣坐在碧月閣內的八角古亭下,冷白指節間捏著一塊氣息香甜的蓮子糕,謝滿跪在一側,身子抖如篩糠,垂首不敢言語。
直到上首之人嗓音低沉道:“下去。”
謝滿如得了赦令,立即起身退下。
桃漾只教給過兩個人做蓮子糕,陳月漪已不在,只剩下謝滿。
只是謝滿也只學過一回,做不出桃漾做的蓮子糕味道,這數十日她沒日沒夜的做糕點,此時走出碧月閣,心神忽然松下,哇的一聲就哭了。
謝懷硯把她從清心庵帶出來,治好了她的瘋傻,也允了她和謝舟的親事,而謝滿只須做一件事,每日做出一盤蓮子糕給他送過來。
之後的一段時日,謝滿每日端來的蓮子糕他似是都很滿意,這日,謝滿跪在他面前,低聲問:“公子,我,我可以和謝舟見一面麼?”
他允了他們的親事,卻不讓他們相見。
謝懷硯手中捏著一塊蓮子糕在鼻息間輕嗅,聞言冷笑一聲,嗓音低沉意味不明:“見面?呵,有什麼好見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你,你還一心想著他?你在清心庵時他管過你的死活麼?”
謝滿為謝舟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我和他有情意。”
謝懷硯聽到‘有情’二字,鄙夷的笑了下:“那就永遠也別想再見!”
他這段時日一直歇在鹿鳴山中,就住在桃漾之前住過的臥房,入夜,他身上著寬大寢衣坐在榻邊,神色清淡,眉眼昳麗,指腹間撫著那枚冰涼的鷹牌。
空淵手中端了木託盤走近,低聲道:“公子。”
謝懷硯抬眸看去一眼,冷白指節拿過面前的五石散,很是熟稔的服下。
空淵再退了出去,熄了臥房內的燭火。
謝懷硯躺在枕上,不消多時,那張清麗的面靨就出現在他面前,他一把攬過她,吻上她嫣紅柔軟的唇,氣息灼燙,似要將她揉碎入腹。
“桃漾,你在哪兒?”
她嬌靨緋紅,被他吻的眸光瀲灩,涼涼的指腹落在他眼尾,輕聲回他:“我在你身邊啊!”她說的對,她在他身邊,就在他懷中,他將她按在枕上,繼續強勢的吻她。
春濃帳暖,他撕下她的薄衫,在她的繡蓮小衣上輕吻——
長夜漫漫,無盡歡好。
八月中,空淵收到來自北朝暗線的書信,前往書房遞給他家公子,謝懷硯垂眸掃過,本是漫不經心,眸光卻在書信的某一處停下,過上許久,他口中道:“蕭子亭——”
“他要成婚,我總得送份大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