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憐惜。
晚霞四映,兩道身影垂於水面。
桃漾掙脫不開,只能沙啞著他:“痛——別這樣——”
沙啞濕糯嗓音浸在溫泉水中,全然被淹沒。
夜幕來臨。
桃漾只覺已到了再不能承受的地步,她蜷著身子在溫熱圓石上,身上搭了一件她的中衣,半遮半敞,她已沒有心思再去在意,只直直的盯著活水泉的源頭,目光呆滯。
片刻,溫泉池四周點了燭火。
有婢女走至池邊,輕聲喚她:“姑娘,夜暗了,小心著涼,出來罷。”隔著一扇屏風,桃漾烏黑眼睫撲動,手心撐在圓石,讓自己強撐坐起身,剛一挪動,就皺了眉,外面婢女再喚她。
桃漾應了聲,隨後穿衣自溫泉池中走出。
她步履不穩,兩婢女一左一右攙扶著她,進了碧月閣裡的水榭。謝懷硯別苑裡共有兩處活水泉,平日裡無人敢來他這裡,這兩處活水泉旁的水榭皆是他閑暇時的寢居,桃漾太過疲憊。
什麼也未問,如同提線木偶被兩個婢女引著上了榻,換衣躺在枕上。
水榭內點了安神香,輕紗羅帳,軟裘香枕,桃漾不知何時入了眠。她睡得並不沉,時不時囈語,又時不時秀眉緊凝,面色痛苦。負責留在此處侍奉的婢女聽到她的囈語聲,撥開床帳來瞧過,只見她清麗面靨染上細密香汗,神魂不安。
就再往銅獸香爐裡添了香,幫桃漾把額間的汗液給擦去。
婢女走出,與另一婢女道:“是說夢話了,一直在喚‘恆哥哥’。”
“恆哥哥是誰?”
“不知。”
——
亥時正,謝懷硯回了碧月閣。
他晚間去了刺史府,應了淮陽郡守的邀約,酒酣意興後方回。
他走進水榭時,兩個婢女行禮後紛紛退下,謝懷硯徑直走到屋內,隔得床榻還有幾步遠時停下,望著香紗羅帳內模糊的身影,站上片刻,再抬步往前,修長指節撥開月白床帳,坐在榻前。
寢居內小幾上只有一豆羸弱的燭火,清弱燭火下,桃漾面容白淨,如同泛著光的夜明珠,只是這樣姣好的容貌眉眼間卻是緊凝的,謝懷硯指腹微涼,抬起落在桃漾彎眉間,輕輕給她撫平。
如冰雪融化,點點涼意讓桃漾皺眉,隨後猛地睜開眼。
看到面前坐著的人是謝懷硯時,她下意識往被裘裡鑽了鑽,謝懷硯也未有言語,直到桃漾自己從夢境中緩過了心神,抬眸去看向他,輕聲道:“給我一身幹淨衣服,我要回存玉堂。”
睡了一個時辰,身上雖還痠痛,卻是有了些氣力。
謝懷硯神色平和,抬手給她理了理額前碎發,語氣平淡:“我已命人告知祖母,你這幾日要在鹿鳴山中照料花草。”桃漾低垂著的眼眸再又抬起,烏眸中情緒繁雜,低聲道:“不必如此麻煩,我不會與祖母言說,”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紅痕,嚥了咽幹澀的嗓子:“也不會讓人發現——我明日就要回去。”
乖巧溫順,楚楚可憐,卻又擲地有聲。
謝懷硯盯著她,抬眉道:“起身用點吃食。”
桃漾輕輕搖頭:“我不餓——”謝懷硯側眸往八仙桌上望過去,有婢女上前倒了杯溫茶端過來,謝懷硯接過遞給桃漾,桃漾嗓音幹啞,確實是渴了,她自枕上起身,躲開謝懷硯抬手喂她,接過後,用了幾口。
謝懷硯神色不變,對於她的躲避也未有情緒,他今夜少飲了幾盞酒,亦服用了些五石散,此時,身上悶燥,好看的桃花眼染上幾許緋紅,矜貴俊美,桃漾自枕上起身時,帶動的陣陣清甜氣息在周身遊蕩。
他喉結微滾,眸色暗了幾許。
抬手將桃漾攬進懷中,冰肌玉骨,滑膩生香,去吻她的唇,撬開唇.齒,探進其中,吮.吸香軟,隨之修長指節欲探薄衫之中,被桃漾擋開,謝懷硯離了她的唇,黑眸凝著她,桃漾睫羽輕顫:“不行——還痛——”
謝懷硯眸光微斂,落在薄衾下,聲線低啞:“我瞧瞧。”他說著,寬大手掌已掀開薄裘,攥在桃漾大腿間,桃漾下意識屈膝,攏.緊雙腿,神色生惱:“別這麼欺負人!”
謝懷硯攥在桃漾肌膚上的指節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