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思這也不能賴我啊,是他自己踩我腳後跟了,可能這就是惡人有惡報?
回到宿舍,我撩起了褲腿,發現兩個膝蓋都破皮了,血跡斑斑,破皮的周圍是青烏一片.
“我去護士那兒跟你拿點藥吧.”,顧格說著就起身往房門外走.
我攔住了他,小傷不至於,等它自然結痂就好了,況且顧格淋了些雨,外面風大又冷.
顧格倒也是聽進我的話,轉身坐在了床上.
我小心翼翼的脫下濺上泥漿的褲子,從櫃子裡扯出一條褲子換上了.
“我去洗衣服.”,顧格說著,起身拿起我換好的褲子,端起他床邊裝滿髒衣服和髒被套的盆就出了房間.
我蜷縮在被褥裡,看到外面雨勢漸大了,風吹的比亞馬遜熱帶雨林的野男人還要野.
我又想到了曹行,他丫從早上就沒瞧見身影,終歸是放不下,所以我下床穿好鞋,縮著脖子就走向隔壁房間.
走廊裡溼噠噠的,空氣中瀰漫著雨水的寒溼味道,我縮著脖子推開隔壁宿舍的房門,入眼的是好看的護士姐姐正在監督曹行的舍友吃藥.
護士姐姐見我出現在門口,明顯有些驚訝.
我不明白她驚訝個什麼勁兒,只是客客氣氣的問她看到曹行沒有.
她說沒有,還疑惑曹行不都是一直跟我半步不離的嗎.
我也疑惑,早上起床後,從洗漱的那幾分鐘開始,就沒看到曹行的身影,不知道那傻大個跑哪兒去了.
我甚至懷疑他這個傻子在精神病院迷路了.
護士姐姐見我杵在門口,讓我進了屋帶上門.
我尋思著反正也沒事幹,就進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了.
曹行的舍友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接過護士姐姐遞給他的藥,合著半杯水嚥了下去.
我覺得護士這一行也不容易,特別是精神病院的護士,又當醫護人員又當媽的,有時候我都替她們感到身心疲憊.
“護士姐姐你是新來的嗎?”,瞥到她胸前護士服上的名牌,又意識到她是生面孔,於是我開口問.
“叫我柳悅就好,是的,前幾天才調來的,還在實習期.”,她倒也不避諱什麼,認真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117號病人,吳真.”,我看了看自己的胸牌,那裡繡著我的代號和姓名,可能以後就只剩下個代號了吧.
“我知道你,你還挺出名的,護士長常常提到你.”,柳悅看著我笑了笑.
“哦豁,是嗎.”我也笑了笑,心裡也算是明白護士長那個老女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指不定在背後詆譭我.
“護士長說你最不讓人省心.”,柳悅說著,收拾好瓶瓶罐罐,端起托盤就往外走,臨走時告訴我,舍友之間好好相處.
我沒應聲,只點了點頭.
隨著房門關上撩起一陣冷風,狹小的空間裡只剩下我和曹行的舍友,那個重度抑鬱症患者.
護士們閒談時我聽說到,這個重度抑鬱症患者之前是個醫科大畢業的學生,可在醫院實習期間沒工資,父母也不理解他,女朋友還要跟他鬧分手.
可能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就是一瞬間吧,畢竟壓死了駱駝的是一顆輕賤的草.
幾次自殺不成,他父母嫌棄他要死不活給他們丟臉了,於是就給他送精神病院來了.
其實我還蠻同情他的,看他二十一二的樣子,沒工資小意思,總會有的,女朋友分手了還可以遇到更好的,但父母的不理解和拋棄就讓人鬧心了.
“那什麼兄弟,”看氣氛著實是冷的讓我有些尷尬,所以我主動開口道:“沒有什麼想不開的哈,既然來到了這裡穿上了這身行頭,你就當做開始了全新的人生吧.”
見他沒搭理我的意思,我自知氣氛沒活躍起來,起身伸了個懶腰掩飾尷尬,告訴他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後,隨後我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