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學畢業那年我在國外讀書,初中畢業的時候他因為見義勇為錯過畢業典禮。”
禾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唯恐控制不住神色,欲蓋彌彰地拿起紅酒喝了兩口。他的目光停留在紀延廷高中畢業相片尤為長久,那是他最為熟悉的紀延廷,但是臉上卻是最沒有生氣的。
“嫂子呢?”紀延廷料理完紀楨轉身出來,“這麼晚還沒開完庭?”
“回那個家了,他後媽知道他回海城,在法院門口把他攔下,他不讓我跟去。”傅之恆臉上的笑意減退,說著便拿起手機確認些什麼,看了足有十秒才放下。
“他之前推薦的安神香挺好用的,替我謝謝他。”
“嗯。”傅之恆抬起眼,不經意地掃過禾樂,道:“最近不用點香也能睡著吧。”
紀延廷飲了口紅酒,“還行。”
禾樂偏過頭把那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耳朵卻豎著。紀延廷有睡眠問題他怎麼不知道,明明睡得很好啊,甚至有時候抱太緊把他勒醒,禾樂用力推開他他都不會醒來。
“不說這些了,先吃飯吧。”傅之恆吩咐傭人開飯,招呼禾樂,“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我什麼都愛吃的。”禾樂禮貌地應和,紀延廷嗤笑一聲,被他擰了一把大腿。
傅之恆看著兩人打鬧笑而不語。
“海城周邊有什麼好玩的,過兩天五一假我想和阮箏去遊玩一趟再回首都。”
禾樂立刻推薦了鄰市的繽紛玫瑰園,“聽說裡面還可以製作屬於自己的香水。”
“聽說?你們沒去嗎?”
禾樂尷尬地笑了兩聲,“在植物迷宮耗了很多時間,就沒怎麼玩其他專案。”
“什麼時候回紐約?”傅之恆又問。
“後天。”禾樂正襟危坐,手掌放在膝蓋上蹭去手汗。
紀楨嚼著菜口齒不清道:“不考慮把廷廷打包帶走嗎?”
禾樂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紀延廷,輕聲說:“如果他願意的話。”
“他有什麼不願意的。”紀楨仍是那幅吊兒郎當樣子,誇張地敘述,“他巴不得你給他一悶棍套麻袋帶走,那他就不用管傅氏那堆爛攤子了。”
“紀楨。”傅之恆警告地看他一眼,“吃飯。”
紀楨舉手投降,“好吧,我愛吃飯。”
禾樂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只見紀延廷走之前把一個很大的檔案袋交給傅之恆,並避開他說話。
“都在這兒了。”
“好。你都準備好了?”
“等聆訊結束就走。”
“去吧。”傅之恆拍拍他的肩,紀延廷已經長得跟他一般高,但還是習慣仰望他,“謝謝,哥。”
“說什麼呢。”兩兄弟間不存在溫情時刻,傅之恆目光偏向不遠處的人身上,溫聲道:“恭喜你,終於擁有足夠多叛逆的底氣。”
紀延廷抬起一隻手臂學他那樣不太熟練地拍拍他的肩,“我回家了。”
“嗯,回‘家’吧。”
傅之恆站在門廊下目送他們離開,目送紀延廷回到他真正意義上擁有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