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清楚些!”司明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腦袋都有些遲緩似的,瞬間就跟著謝斐的步伐走了。
謝斐垂著眼睛,正色說道:“伯父以為我是公報私仇,利用司家的威風來對付謝家的人?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
“前幾日萬佛寺的事情,想必伯父也聽說過了,可那事情的確不是我做下的,我若是認了,只怕是真的要叫司家蒙羞了!旁人對我指指點點不要緊,可千萬不能耽誤了司家的名聲。”
“我既然沒做過,那就不可能認,謝家這次派人來,不就是看準了我好欺負麼?如今伯父要升官了,三叔也回來了,若是能以此拿捏我,便能和伯父套近乎,得一個大便宜,倒時候反倒是司家要看謝家的臉色行事了,伯父肯定不想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話音微微一頓,謝斐悄悄打量著司明朗的神色,果然如她所料,話一到此,引得他發了深思。
那一瞬後,司明朗仔細揣摩了半天,覺得謝斐說的句句在理,條理清晰,倒是不像說假話。
他對謝斐有些偏見,卻沒想到本該是草包的人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中吃驚卻不免信服。
司明朗抬起眼睛來,仔仔細細打量了謝斐一遍,腦中嗡嗡作響,不知該如何回答。
謝斐微微一笑,在這昏黃燭火裡露出幾分柔和來。
她是如此淡定,淡定到別人的情緒彷彿都是多餘的一般。
“謝家打的什麼算盤我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是也知道人家找上門來就是給了咱們一個好大的沒臉,我如今可是司家的人了,若是叫人踩著我們的鼻子欺負,那不是要將司家的臉給丟光了麼?”
司明朗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可瞬間又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女子牽著鼻子走,瞬間有些掉身份,連忙咳嗽了一聲。
“咳咳──”
他此刻很不自在。
明明剛才還怒氣滿身,想要傾數發洩在她的身上,如今居然好好的在聽她說話,還甚至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奇怪,太奇怪了。
謝斐沒有直視司明朗,可目光卻在他面上流轉,不輕撫也不敷衍,“伯父可明白我的意思?”
要是謝斐今日對謝家人避而不見,又或者是對謝家人規規矩矩、禮遇有加,不做分毫的刁難,那旁人可不會覺得是司家有規矩,反倒是惹人多思。
那些愛說閒話的人只會說謝斐是心虛才會那樣做,還會讓人覺得司家好欺負,懼怕謝家。
當時司明朗因為一時的氣氛可能沒有覺察到,只覺得謝斐這樣放肆輕佻的舉動,讓司家丟臉了,如今經過謝斐這麼一說,倒是全給想明白了。
要是謝斐真的軟弱了,只怕局勢比現在的還要可怕。
最起碼現在還是有些不同的聲音的。
比如有人驚歎謝斐的口齒,有人佩服謝斐的勇氣,還有人震驚於謝斐的姿態。
雖然這些聲音大多被嗤笑和汙言穢語所掩蓋,但並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司明朗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在官場上縱橫這麼多年,他居然在一個小女子跟前犯了難,只怕是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
謝斐見他不言,主動開口道:“我知道伯父是個聰明人,定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便是我也琢磨了許久,若非為了司家,我哪裡敢冒這樣大險?”
“今日雖然是我丟臉了,可旁人只會說我的不好,卻不會在意司家如何,這樣也算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