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老夫記得你!你小子叫什麼來著?”鎮國公認出了人,卻沒記起名字。
“世伯,我是趙普啊!”
“對對對,趙普,老夫想起來了。你這小子當年就是個跟屁蟲,整日纏著我二弟……”鎮國公神色閃過一絲傷痛,“可惜我那苦命的二弟,離家避禍,至今下落不明。”
趙普卻道:“二叔他就在洛陽啊!”
“此話當真?”鎮國公又驚又喜。
“世伯莫非不知?這倒是奇了,二叔怎沒和世伯互通書信告知下落?”
鎮國公嘆息:“天下大亂,誰家不是顛沛流離?二弟就算是有書信也定然是送回祖籍,他哪裡知曉老夫如今人在金陵?你小子快跟老夫說說,他怎麼去了洛陽?”
趙普侃侃而談:“此事說來話長,世伯也知曉,二叔年輕時十分驍勇,弓馬嫻熟,善騎射。”
“當初,二叔避難離家,帶著家父前往鎮州投靠趙王,擔任王鎔部下將領。在增援唐莊宗一戰中,立下戰功,受到重用留任洛陽,掌管禁軍。”
“後來,與二嬸杜氏成了親,還給您老添了幾個侄子呢!哦對了,您那二侄子、三侄子,如今皆周王麾下效力,我也如此。”
鎮國公聽完,只問:“二弟他身子骨可還硬朗?老夫臨死前,可還能見他一面?”
趙普沉默了片刻,忙安慰:“世伯說哪裡話?您老身子骨這般硬朗,二叔也是習武之人,怎會沒有再見之期?”
“好!好!”
鎮國公瞬間老淚縱橫,還有什麼比在亂世中。得知親人的下落,更讓人感到欣慰的呢?
趙雋算是聽明白了,詫異問道:“爹?怎麼從未聽您提起,我還有個二叔?”
“那時候你還沒出生,你二叔執意離家避難,氣得你祖父差點將他從族譜中除名。這事就成了咱們趙家的一個禁忌話題,你自然是不知情的。”鎮國公道出原委。
趙雋一指趙普,又問:“那他……”
趙普的身份,略有點尷尬,畢竟是周國的使臣。南唐幾年前,還曾和周國的開國皇帝打過幾仗,雖然現在表面上認周為大哥,實則……呵呵。
鎮國公大手一揮,說道:“你理應喚趙普一聲:世兄。”
趙普很熱絡道:“賢弟!”
趙雋撇了撇嘴滿臉嫌棄,“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冒昧問一句,閣下今日前來是跟本公子攀交情,還是談生意?”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鎮國公斥責。
趙普卻哈哈笑道:“無妨無妨,那咱們就先談生意,再攀交情,賢弟意下如何?”
倒是個八面玲瓏之人!
趙雋快人快語道:“那就別廢話了,言歸正題,你要的糧種,我給!拿汴梁等價地契來換!”
“什麼?地契?”
趙普愣了,神色僵硬道:“旁人皆是真金白銀,為何到了我這裡就換了規矩?地契倒也不難,可今日我只帶了銀子前來。”
鎮國公也想說情。
趙雋直接打斷:“爹,這是銘玥的意思。”
趙普多精明一人,瞧見連鎮國公也閉口不言了,便猜測到“銘玥”才是真正有話語權之人,便動了當面一見的心思。
“賢弟口中這位,想必就是未來的弟媳兒吧?外面傳言貴國天子昨日下旨賜婚,這可是大喜事一樁啊!愚兄可否一見?”
“不可!”趙雋直接回絕。
趙普討了個沒趣,鍥而不捨又道:“那要不這樣,糧種先讓手下帶回去,愚兄留下做人質,等地契送來後再離開金陵,順便也好討杯喜酒,賢弟意下如何?”
趙雋冷笑:“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