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一走,高澤就仰起頭對高向菀興奮道:
“阿姐我們到院中去玩吧。”
“戶外風大,你有傷在身是不適合出去玩的。”高向菀笑道。
“嚇,這樣啊……”高澤有些失落地嘟起了小嘴。
高向菀看著他的樣子噗嗤一笑,伏身朝他眨眨眼道:“不適合玩,但我們可以吃啊,阿姐給你帶了好多上次你說好吃的點心呢。”
“真的嗎?”
“當然。”說著她就讓花月把她們自己做的點心拿了上來。
高向菀一把捉住高澤的手就往裡去,“走,我們吃……”
“嘶——”高澤細微的一聲痛呼,高向菀動作一頓,疑惑的目光從他皺眉的臉上移到了被自己握住的小手臂處。
下一秒,她輕輕將他的袖子擼了起來。只見他右手手腕上移一寸的地方竟有一個淡淡的手抓印痕。
淤痕不深,且因為冬天衣服厚了些也不易被人察覺,估計她若不是剛好抓到傷痕,高澤自己也不察覺了。
“花月趕緊去拿藥膏過來。”她連忙道。
“是。”花月應聲急忙跑了出去。
高向菀將高澤輕輕帶到椅子坐下,想起昨日那兩個僕人將他手臂提起來的情景,她忍不住怒罵道:
“那兩個惡根也太可惡了,對小孩子也下這麼重的手。”
“這個不是他們弄的。”高澤搖了搖頭說道:“是那個硬拉我下馬車的人弄的。”
“什麼?”高向菀猛地抬頭看著他,驚愕道:“你是說昨日真的是有人拉你下車的?”
高澤很誠實地點頭:“是真的,我沒有撒謊。那個人一聲不吭地就把我拽下馬車了,還捂住我嘴巴不讓我叫。”
高向菀心頭一驚,緊接著追問道:“你有看清楚那是什麼人嗎?那人為什麼要拉你下去?”
“是個大叔,很兇的,他抱著我走,我害怕,掙扎不開……後來趁著他捂住我嘴巴的手鬆了些我就咬了他一口,他鬆了手我就大聲哭喊,後來他就自己走了……我不認識路才會亂走,才會遇上壞人的。”高澤斷斷續續地說道。
高向菀一邊聽心就一邊往下沉。看來這件事情不簡單。
按他這麼說,是有人故意想將他擄走的。
可是會是什麼人這麼做,難道是高斌得罪人了?
若是一般人也不至於敢當街擄人吧,更何況擄的還是朝廷命官的家眷。
這罪名可不輕啊。
可若是高斌的政敵,就應該知道高家與弘曆的關係,怎麼敢這樣做?
退一萬步說,即便真要這麼做,也應該計劃得滴水不漏才是。
怎麼可能讓一個孩子自己就尋到辦法掙脫控制?
這看起來又好像有幾分是臨時起意的擄截行為。
若是臨時起意的話,那就很有可能是年邊之際一些非法之徒想擄抓小孩拿去買了。
高向菀一言不發地思考著各種可能性,對面的高澤見她神色嚴肅,忍不住又解釋道:
“阿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撒謊。”
聞言,高向菀一怔,看著一臉認真的高澤,她不由抿唇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道:“阿姐相信你。”
頓了頓,她又不解道:“那既然是這樣,你昨日為何要在父親面前認錯?”
“因為我不想連累阿姐受罰。”他很純真又真誠地說道。在他看來,阿姐還是那個阿姐,與他一樣,做錯了事情還是要被父親責罰的。
高向菀覺得有點鼻酸,就是因為怕父親不相信從而牽連到她,他竟然就願意忍下這個委屈?
想著自己像他那樣年紀的時候,就算是被父母誤會多次了幾口水果都覺得是天大的委屈,哭鬧個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