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經過長期訓練,可在這個時候,大家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驚慌。
孫元提高了聲音,用盡全身力氣大笑:“怎麼,害怕了?害怕又能怎麼樣,誰若害怕,可以離開。”
“啊!”身邊的費洪小聲的驚叫起來。
“不過。”孫元高聲道:“在離開前,你們地將身上的軍裝先脫了,將武器放下。這些東西,可都是我孫元一點一點給你們攢下的,屬於我寧鄉軍,不是你們的私產。還有,這半年中我發下去的軍餉,你們和你們的家人也要一文不少地給我退回來。”
士兵們安靜下來,這麼冷的天若是脫掉身上的軍裝,走不了兩裡地就會被凍死在雪地上。
“你們害怕嗎?我也害怕。”孫元大聲說:“可害怕又有什麼用,害怕能夠讓你們活下去嗎?山那邊的敵人雖然多,可哪又什麼樣。不過是一群沒有經過訓練的散兵遊勇,不客氣地說,那種爛到骨子裡的敵人,我孫元一個人就能解決五個。你們這半年的訓練並不是沒有用處的,實話告訴你們。現在的寧鄉軍已經是當世第一強軍了,你們可能還不清楚,但我卻是知道的。”
“打仗,其實很簡單,和平日的訓練也沒有什麼區別。照著長官們以前說的做,保持好隊型向前走,然後勝利就屬於我們。”
孫元從衛兵手頭接過一把寶劍掛在皮帶上,然後又接過一把火槍,高聲喊:“各位袍澤,我孫元,作為你們的統帥,永遠和你們在一起。我將軍走在最前頭,若你們相信我,願意追隨我,就跟我來!”
說完,就轉身大步朝山上走去。
“沒用的江南軟蛋,還是比不上我們山西邊軍。”犟驢子大聲冷笑不屑地看了身後計程車兵一眼,也跟了上去:“犟驢子願追隨將軍!”
“陸中秋,願追隨將軍。”
“溫老三追隨將軍!”
“韶偉願追隨將軍,惟死而已!”
“費洪,願戰死在此!”
一個接一個孫元的老班底大步向前。
眾人好象都被激怒了,又或者有人帶頭,同時發出一聲大喊:“願追隨將軍,戰死此地!”
隊伍同時同了起來,嘩啦地朝山頂走去。
長期的訓練讓寧鄉軍養成了服從軍官命令的習慣,隊中的旗總一動,大家都下意識地跟上去。這一動,就停不下來,就那麼不停向前,向前。
後來,費洪同孫元說。以往明朝軍隊上了戰場,軍官們都會喊:“給我上,給我上!”而孫元則只是說:“跟我來!”
只這一句話,就足夠讓大家為將軍你拼命了。
看到身後的部隊跟了上來,孫元偷偷地鬆了一口氣。說句實在話,他剛才緊張得都出了一身熱汗。對於明朝軍隊,老實說他並沒有信心,生怕手下因為畏懼,一轟而散,讓自己做光桿司令。
費洪跑了上來,低聲問:“將軍,這一仗該怎麼打,又使用什麼陣型?”
孫元大笑:“敵兩萬到三萬之間,我軍只有一千,又能使用什麼陣型又能怎麼打?一句話,直接推過去,將敵人的軍陣打個通透就是了。”
“那麼,拼了!”
孫元搖頭:“拼什麼拼,估計也用不著。”
他抬頭看了看山頂那顆松樹,戰爭的形式由我開始已經發生改變了。
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一條人影走到孫元身邊,沉聲道:“孫元,我且問你,你這次千里迢迢來滁州,就是為了和賊軍作戰,你又是怎麼知道賊人會來這裡?”
孫元一邊走,一邊扭頭看過去,正是朱玄水趕了上來。
他一張臉還是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目光中卻是精光。
朱汀則緊緊地扶著父親。
“至於我如何知道賊人會來這裡?”孫元淡淡一笑:“你我都是知兵之人,以目前的形勢看來,賊軍留在河南就是取死之道。只有向東才是唯一的生路,而向東發展必須攻佔滁州。我孫元是大明朝的軍官,兵者為何,報效國家,守護家園。若滁州失,我揚州也是危也。孫元身為朝廷千戶軍官,難道就不能來打上這一仗。”
他笑了笑:“朱將軍,你我之間的事,到今天算是了結了,請離開我的軍隊,該去哪裡就去哪裡,孫元絕不阻攔。”
說著,一揮手,就有一個衛兵將朱玄水的包裹和兩把繡春刀送過來。
朱玄水一愣,還沒說話,朱汀驚叫一聲,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孫元,驚叫一聲:“你要放了我和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