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是死太監的孫子,笑起來都帶點娘娘腔,周銓將他打發走了之後,卻又看到何執中之孫何彥昂跑了來。
師師本來是要催周銓回去的,看到這廝,不喜地嘟起嘴:“這些傢伙究竟是做什麼,一個個鬼鬼祟祟的!”
“利之一字,自然可以催動人心。”周銓呵呵笑道。
何彥昂有些虛胖,跑到周銓身邊,用力抹了抹額頭的汗:“方才嚇死我了,雖然面過聖,但此前可沒有這麼近過!”
“少說假話了,官家好遊,常入宰執之家,你家沒有接待過官家?”
何彥昂頓時叫起屈來:“家祖為人,郎君你是知道的,清廉儉樸,家中並無治苑囿,官家才不願意去。便是偶爾去一兩次,我也不過是遠遠拜上兩拜就被趕走,哪裡能象今日這般湊到跟前去!”
見周銓笑而不語,何彥昂又叫屈:“郎君,我家可真是窮,比不得他們!”
“榷城那裡,令叔不是做得還不錯麼?”周銓道。
何彥昂胖臉微紅。
榷城計劃,從提出到推動,都是周銓一力為之,但歷經艱險到了收穫時分,朝中諸公卻將周銓踢開,紛紛跳出去摘桃子。當時何執中雖然不是首謀,但卻默許了這種情況,甚至在暗中推波助瀾,為自己的一個兒子謀得了榷城的一個好職司。
這才一年功夫,其子就從雄州榷城那裡送來四五萬貫的錢財,讓何執中在京師諸相公中,終於不那麼寒酸了。
“呃,周兄,我這人沒啥本事,就是識得幾個御史,朱勔這廝,我早就瞧他不慣了,只等上元節後,我便請這幾位御史上奏,將這廝趕出京師!”
“嗯嗯,我也瞧朱勔不慣,兄弟你要小心,這廝可不好惹,如果需要我幫忙,你只管說。”周銓拍著胸脯保證。
何彥昂的胖臉上,全是愕然。
原本是周銓的事情,他是替周銓出氣,可怎麼就搞成了……他的事情?
這種厚顏無恥顛倒黑白的本領,好象只有他祖父那種老奸巨猾之輩才有吧?
好一會兒之後,何彥昂的神情才恢復自然,他訕訕地笑了笑:“好,好,若有需要之時,我肯定要來找周賢弟!”
他心裡拿定主意,上回榷城之事,自家是得罪了周銓,現在是難得的機會,不但可以挽回當初失去的情面,還可以乘機拉近兩家關係。
回去之後,就讓那幾個御史趕緊使力,不僅是他們,那些自詡為清流的傢伙,比如總是看自己爺爺不員眼的陳東、陳朝老二人,也可以讓人去挑唆一番!
“現在咱們可以走了吧?”師師看到這胖子也離開了,又問周銓。
“不急,還有人沒有來呢?”
這些紈絝們雖然不通整理,但回得家中,哪有不被家人大人教育的,所以周銓還可以繼續等。
然後他看到鄭皇后的幼弟鄭桐走來,正好,燕王世子趙有章也從宮裡溜出,兩人正好同時來要周銓,看到對方,都露出尷尬之色。
無論是外戚,還是親王,交結大臣都有諸多忌諱。兩人默默了一會兒,趙有章道:“周家哥哥,有好處別忘了小弟我,小弟沒有別的本領,就只能給哥哥搖旗吶喊。”
鄭桐也是連連點頭:“不管做什麼,都算我一個!”
他二人原本都有一肚子話要同周銓說,但此時卻都說不出來,只能訕訕而退。
不過他們人到了,立場也就擺明了。
“如今總該走了吧?”師師覺得這些人好無趣,哥哥好不容易回京師,這些人卻總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