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周儻看著這些熱切的老兄弟們,乾咳了兩聲,到嘴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啊,都是老兄弟,就算他們想來討點便宜,可總不曾坑過周家父子。
但按照周銓的意思,卻是要坑這些老兄弟一回……
因此,他把話咽回去後,換了副笑臉:“諸位兄弟,這事情,還是讓我那孩兒對大夥說吧。”
說完之後,他又往層裡小跑而去。
老兄弟們有些莫明其妙,有人笑道:“這是啥跟啥啊,為何我覺得,周儻哥哥如今在家裡,可有些父綱不振呢?”
“他反正一慣夫綱不振的,如今再父綱不振,也屬尋常!”
聽到這,狄江也聽不下去了。
這些傢伙當真是不通事理,還是太慣著自己了,以為周儻還是當年的那個大頭兵將?
既然是來求周儻謀個富貴,總得有求人的樣子,象當年一般稱兄道弟沒有關係,但若真把自己當成周儻的弟弟,看作周銓的叔父,那就是擺不正自己的位置。換了狄江是周家父子,也不會收容這些人!
過了一會兒,帶著一臉笑意的周銓走了出來。
“銓哥兒!”
“銓郎君!”
眾人紛紛和他打招呼,不過當著他的面,倒沒有人叫他“銓侄兒”。
“各位叔伯,我爹方才和我說了各位叔伯的意思……大夥都知道,我爹是實誠人,我也是各位叔伯看著長大的,故此,都是一家人。”
“是,是,一家人,一家人!”
眾人滿臉紅光七嘴八舌地道,一個個笑逐顏開。
周銓把他們當作一家人,當然是好事!
“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各位叔伯,我這邊遇上大麻煩,正需要人手相助!”
聽得周銓這樣說,眾人都叫道:“銓哥兒只管說!”
“咱們這些人,別的沒有,兩膀子力氣都在,有麻煩,這些叔伯兄弟們替你解決了!”
周銓面上露出歡喜之色:“有諸位叔伯這句話就好了!”
也有謹慎的問道:“究竟是什麼麻煩,銓哥兒你且說與大夥聽聽。”
“我在南邊招了些船匠,他們正準備到咱們這來,結果半途中被人扣住了,那廝在南邊有些勢力,我想帶人去給他個教訓……不知哪些叔伯願往?”
眾人一聽都樂了。
身為禁軍中混跡過的,哪個沒有在市井裡與人打過架,又有哪個沒有幹過這種上門催債、背後敲人悶棍的勾當!
這種事情,他們內行!
“奶奶的,竟然惹到咱們頭上了!”
“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銓哥兒,你說吧,啥時動身,目標在哪兒!”
看得眾人都捋起了袖子,周儻面色越發窘迫,而那邊的狄江則捂著嘴,彷彿牙痛。
“那人是個官兒,名叫朱勔。”周銓緩緩說道。
被周銓點名的朱勔府邸裡,今日有客人來訪。
雖然每日到朱勔這來的客人不計其數,但能讓他真正相迎的不多,今日這位客人,就是其中之一。
“李士美遣你來此,不知是有何事?”放下茶杯,朱勔淡淡地問道。
“哦,我家主人最近得了一件寶貝,欲將之送與朱侯。”
來人乃是何靖夫,他恭敬地拿出一個盒子,將盒子呈在朱勔面前。
朱勔開啟之後看了看,臉色微微一變。
盒子裡的,是一面鏡子,只不過這不是銅鏡,而是玻璃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