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櫟睜眼,扶腰坐起。
按照孟毓的性格,是絕不會因為想念自己而派靈蝶傳訊的。
她來傳訊,必定是清珏山發生了什麼事情。
錦櫟手指微勾,靈蝶立馬撲閃著翅膀朝著錦櫟飛了過來,它在錦櫟耳廓上落了片刻,錦櫟的表情愈發凝重起來。
慕玹也看出了錦櫟神情的不對勁,他問:“師尊,發生什麼事了?”
錦櫟抬頭,道:“魔族,攻山了。”
慕玹神情微愣,手中的藥碗險些沒有拿穩。
南宮杔並未告訴自己魔族要進攻清珏的訊息,這究竟是南宮杔故意瞞著自己還是突然生了變故?
不,南宮杔不會欺瞞我的。
現在的魔族由熾妧一手掌管,熾妧只親近於自己一手栽培的邊桀和炆姬,北宮鰲和南宮杔等一批自己的舊部都在魔界備受打壓,許多事情,南宮杔也未必知道。
慕玹正想得出神,聽到床邊的聲響才意識到錦櫟已經下了床,匆匆忙忙地開始穿衣服。
慕玹放下手裡的碗走過去,拉住了錦櫟的肩膀,道:“師尊,你要去哪裡?”
錦櫟皺著眉扯下了慕玹的手,拉過繡著銀色花瓣的衣領,悶聲說:“回清珏。”
“回去?”
悶雷一劈,雨勢越來越大了,狂風不著章法地颳著,高樹被吹得歪歪斜斜,洪水洶湧,召尹的許多民宅都被淹得只剩下了房頂。渾濁的水裡,流民抱著浮木,無助地望著高聳在召尹中央的妖王宮。
慕玹道:“師尊,雨下得這麼大,你還生著病,你怎麼回去?”
“你不要管我。”
錦櫟推開慕玹自顧自地朝門口走去,慕玹跨著步子正準備拉住錦櫟,倏然間,一聲巨響從屋外傳來,下一瞬,一個巨大的火球衝破了牆壁,朝著錦櫟衝了上去。
慕玹猛地吸氣,一步躍起抱住了錦櫟,翻滾在柔軟的地毯上,二人雖過了火球的猛擊,可慕玹後背上還是不易察覺地被火球擦了一下。
錦櫟一隻手撐著地,感覺渾身都要散架了,她掙扎著把慕玹推開,扶著櫃子站了起來。
慕玹後背撞在床沿上,正好與後背的灼傷相碰,慕玹吃痛地吸了一口冷氣,摸著後背碰到了溼熱的一塊。
牆壁被撞破了一個大口子,大風忙不迭失地奔湧入內,昂貴的瓷瓶跟著雕花木櫃一道被吹倒在地,瓷片被雨滴重重地敲打出空靈的清脆。
“怎麼回事……”
錦櫟腦中昏沉,狂風吹得她的腳步愈發虛晃,她一隻手撐著牆壁,一隻手擋著雨,眯眼看向外面。
張狂尖厲的笑聲倏然從妖王宮外傳入,聲線熟悉至極。錦櫟扶著牆走上前去,昏天黑地之下,一個透明的火球漂浮在半空中,裡面站著的,正是熾妧和一眾魔族兵。
熾妧雙手交疊在胸前,大喊:“錦櫟,你一個掌門不天天待在自己門派裡怎麼到處亂跑啊?真是叫本公主好找。”
錦櫟不屑地冷笑,熾妧放過了清珏山反而鍥而不捨地追到妖界找自己,看來,她的目標只是我一個人而已。
錦櫟道:“你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