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將酒重重的放到桌子上,木製的桌子微微搖晃,她憤然而去。
“幾位公子不要在意,小女的脾氣有些古怪,平日裡她不是如此的。”
老人開啟酒封,先給自己倒了一碗,然後將剩下的酒水分別倒入幾人的碗中。
朝清秋端起碗喝了一口,入口極烈,倒是難得的烈酒。
“理解,若是我們也會如此。”
老人擺了擺手,全不在意朝清秋言語中的意有所指。
“老夫姓周名坊,年輕時在外遊歷做過幾年的教書先生,後來在外面實在混的落魄,只能回來繼承了這家客棧,真是慚愧。”
周坊說著慚愧,可面上毫無羞愧之意。
朝清秋三人早就已經領略過此人的言語,此刻已是見怪不怪。
“後來我回到長安道和家中的青梅竹馬成親,這才有了小女慎兒,可惜這孩子長的像她娘,白白浪費了老夫的相貌。”
他邊說邊悄悄注意著幾人,見他們完全沒有要動手的跡象,心中長出了口氣,看來這幾人的教養都不錯。
見他還要說下去,朝清秋開口打斷他道:“而今客棧的生意不好?”
周坊終於嘆了口氣,“自從對面開了那家悅來客棧,咱們的生意可是一天不如一天嘍。”
朝清秋道:“既如此為何不爭一爭?總好過邪門歪道。”
許望忽然開口道:“我知道,我見書上說悅來客棧是自東都起家,向來是以豪奢聞名,據傳和大秦之中某個高官有關。”
朝清秋若有所思,“如此說來,悅來客棧並不只是單單一座客棧這麼簡單了?”
周坊眯眼而笑,“還是那句話,這些不是咱這個普通百姓能言的。而且雖然這裡是祖上傳了十幾代的,可其實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
許望本來正在飲酒,聽到老人的後半句言語,將口中的酒都吐到了桌子上。
“祖傳了十幾代還不重要?”
周坊一臉心痛的用袖子不斷擦著桌上的酒水,一邊連連嘆息。
“重要自然是重要的,可這世上,人也好,物也好,活的最重要,不是嗎?”
許望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周坊還要再說些什麼,朝清秋忽然開口道:“交淺言深?”
周坊一笑,“當年混跡江湖,跟路過的一個道士學過一些相人之術,雖然學藝不精,可也能看出幾位他日絕非池中之物,若是他日咱們客棧遭了難,幾位又有餘力的話,老夫希望幾位能夠出手幫助一二。”
說完,他緊緊的盯著朝清秋,他自然已經看出來三人是以朝清秋為主。
朝清秋笑道:“天下事,十賭九輸。”
周坊大笑著起身,“可我的賭運向來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