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不願意?”
六叔一巴掌拍在我頭上。
“不願意也晚了,要不是你沾上了那血煞的因果,現在早完事了!”
“有目標的血煞我也擋不住。現在只有刺激老槐樹,才能讓你有一線生機,要不然,你就只能等著那血煞取你的小命。”
得,現在也只能趕鴨子上架。
兩害相權取其輕,我自己魯莽熱下來的禍事,我必須擔著,這就是因果!
想到這裡,我便不再說話,將火摺子立在桌面上,鋪好黃紙,拿出隨身的紅筆硃砂,坐在桌前深吸了一口氣。
“六叔,我這就開始了,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可一定要把我叫醒!”
事到臨頭我還是免不了緊張,緊握著六叔的手說了很多廢話。
“我知道,你六叔不會就這麼看著你出事!”六叔手腕一翻,從袖子裡拿出來三支香,“先給老槐樹一些香火,要是他識趣,定不會對你怎樣,要是他不識趣,我就把這火摺子全燒了!”
前面那句話是對我說的,後面那句話卻並不全是對我說。
也有對老槐樹的警告。
這火摺子本就是老槐樹殘留的根,算是老槐樹除我之外,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寄體。
慢慢點燃火摺子,對老槐樹的刺激便如同人的牙疼——不是大事,但無法忍受。
可要是和六叔說的一樣,一次性將火摺子燒完,這給老槐樹帶來的刺激不亞於人類腕骨剔髓,足以讓老槐樹痛不欲生。
六叔拿出打火機,點燃三根香之後依次插在我面前。
我拿出師父留給我的符篆書——這可不是紅色的那本,在達到師父允許我開啟的要求之前,我絕不會違背師父的意思。
這本符篆書是師父一開始給我的那本。
翻開符篆書,找到六叔說的那一頁,找到“龜蛇鎮水”一符,將上面所有的圖案都牢記腦海之中。
龜蛇便是玄武,這“龜蛇鎮水”便是“玄武御水”的弱化版。
只不過我的氣本就不夠,就算借了老槐樹的氣,也只能畫一個“龜蛇鎮水”。
要不然,真想畫出一個“玄武御水”,看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如書上說的“江逆流,海倒覆”的威能。
“準備好了?”
六叔將火摺子塞子拔開,裡面頓時飄起一陣異香。
我手握硃砂筆,對著六叔點點頭。
六叔拿起火摺子,用它對著我吹了一口氣……
霎時間,我感覺到所有的東西都在遠離,像是進入了一個無限大的黑屋子。
我的意識也變得模糊,只能隱約感覺自己的手正在描繪“龜蛇鎮水”符。
緊接著,我突然感覺一陣劇痛,渾身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的纏繞住,半點也動彈不得!
而在我面前出現的,正是一棵在暴風雨之夜張牙舞爪的老槐樹!
壞了!
這下要死在老槐樹手裡了!
我的意識變得更加模糊,似乎感覺不到周圍的一切,連老槐樹也隱沒在黑暗之中,看不見它那猙獰的模樣。
“請神容易送神難,你這麼迫不及待,這個身體就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