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臺一眼就看出了蕭殊完全不把他們當回事,本來他也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但被如此輕視還是頭一回,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合上摺扇。
“既然如此,雲臺倒向先行領教一番蕭兄的高招。”收起了笑容,面色變得鄭重,緩緩抽出腰間長劍,完全不同於方才模樣,眼神完全鎖定了蕭殊,無形的壓迫感自他身上散發,即便周圍的人都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壓力。
“哦,你要在這和我打?”蕭殊環顧四周,看著一個個避而遠之的客人,還有敢怒不敢言的茶樓老闆和小廝。
雲臺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戰意,微笑道“此間切磋,難免有損,卻是不雅,城北有一靶場,便去那如何?”
話音落,也不等蕭殊回答,一個縱身便下樓去了,那藍衣女子見此說道“你們留下照顧青呈,我跟雲師兄一起去。”
“怎麼辦,要去嗎?”白璃笑嘻嘻的問道,她就喜歡看蕭殊頭痛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不去?是你知道雙使下落還是我知道啊,走吧。”蕭殊嘆了口氣,也不著急,慢吞吞的踱著步,說實話他身法很厲害,劍法很厲害,內元很深厚,但唯有一點,輕功奇爛無比。
紫陽真解中雖然也有輕功講解,身法上也涉及一些輕功,但終歸粗淺,僅僅侷限在凝氣輕身的程度,而且極其耗元,完全是吃力不討好,那些輕功真正出塵的高手,點草飛身,踏水不沉的借力之法,對於蕭殊的輕功來說是不存在的。
從雲臺一縱一躍他就知道,自己和他去爭一時之先,完全沒有任何的意義,即便自己可以靠著內元跑得很快,跑得很久,但兩條腿終歸跑不過這些個會飛的,毫無勝算,與其如此不如從容些,慢慢走過去還顯得更有高人風範。
不過蕭殊不說,白璃還真當他懶得和雲臺爭,也慢悠悠的跟著蕭殊走,就和逛街沒什麼區別,東看看,西逛逛。
這時白璃才發現,自己讓蕭殊管錢財,絕對是一個極度錯誤的決定,每一樣商品蕭殊都要貨比三家,細細算一番差價,然後確定出真正市價,才會決定買不買,這是他兒時就養成的習慣,養母給的錢總是很少,每一文他都是認真對待。
“喂,這是我的錢啊!?”白璃終於忍無可忍,她完全受不了這個對錢有種莫名執念的人,買個東西就這麼費勁,明明也不缺錢。
“聽我的,你不會吃虧,買什麼,怎麼買,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蕭殊非常鄭重的對白璃說道,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錢是你花時間用勞動獲得的,而時間就是你的生命,用生命換來的錢,如果花的不鄭重,那和自殺有什麼區別?
“額……”白璃發現自己完全無言以對,又受不了蕭殊這幅奸商買東西的樣子,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不買了,省得心煩。
蕭殊看著白璃賭氣的越走越遠,感覺莫名其妙,自己明明是好心想幫她省錢還買到好東西,怎麼就生氣了,他發現自己真的是看不透白璃。
“糖葫蘆,三文錢一串。”
“剛做的糖人,只要兩文錢。”
白璃獨自一人朝前走了一會,發現蕭殊人沒了,這麼大個人總不至於跟丟了吧,而且城北這個目的地,還有比走主道更快的嗎,回頭才發現,他站在糖葫蘆攤面前,完全走不動道,左看看糖葫蘆,右看看糖人。
白璃不禁撫額,到底誰是小孩,走進了才發現蕭殊在和那個賣糖葫蘆的老闆激烈的討論著什麼。
“店家,這糖葫蘆明明兩文錢就夠了,你賣三文,你的良心不會痛嗎?”蕭殊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道,彷彿看到了什麼心愛之物被人玷汙了一樣。
“少俠一看就不懂行情,兩文?那是兩年前的價格了,現在行價就是三文。”店家絲毫不為所動,完全看不起蕭殊這樣人,買就買,不買就不買,還指點起江山來了。
“憑什麼!憑什麼就漲價了,你看人家賣糖人的,兩年前是兩文,現在還是兩文。”
“糖葫蘆受眾廣,愛吃的人多,我就漲怎麼了,你問問他賣糖人的敢漲嗎,他漲三文有人要嗎?”店家嗤笑一聲,這賣糖人的還敢擺攤在自己邊上,明擺著搶生意,但自己完全不怕,你價格低又怎麼樣,我賣的就是比你好。
蕭殊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看來不把他說服了,是不會罷休的,完全忘了那個先行一步的雲臺還在靶場等他。
“哎,得了得了,店家我包了。”白璃站在一旁聽了會,越聽越不對勁,果斷拿出碎銀甩給店家,搶走了整把糖葫蘆,白了蕭殊一眼。
“看到沒,別人就是愛吃,你管得著嗎?謝謝姑娘啊,給,這找您的錢。”店家拿著錢果斷走人,留下邊上那個賣糖人的一臉懷疑人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