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喝完了。”蕭殊笑著舉起手中空杯晃了晃。
雲臺此刻心中沒了底,他有些看不透蕭殊的深淺,眼神飄忽不定,若再出手試探難免有些不光彩,方才的青澀少年一眼便看出了雲臺為難之處,站起身來道“小弟劍法略有小成,還請蕭大哥指點一番如何。”
嘴上這麼說,出手卻不由分說,拔劍而出,直指蕭殊。
“青呈不可!”雲臺出手去攔,但偏偏就慢了半分,餘光死死盯著蕭殊,他正愁下不去臺,如此正合他意。
蕭殊伸手一指,比那劍更快,更疾,一道細微的劍氣斜斜的撞在劍刃上,青呈只覺一股巨力傳來,虎口一麻,劍便脫手而出,插在蕭殊身側,而那無形劍氣來勢不減,連退三分仍是避無可避。
雲臺見此心中一緊,再也坐不住,出劍已然來不及,青呈惶恐之下一個跌坐,閉目待死,卻覺頭皮一鬆,長髮散落,血順著髮絲在臉龐上留下一道殷紅,再睜眼冷汗泠泠,若非自己跌了一跤,只怕身死當場。
“劍法不錯,劍也不錯,領教了。”蕭殊放下茶杯,拔起身旁長劍仔細觀摩了一番,上好的玄鐵所鑄,寒光颯颯,吹毛立斷,屈指輕彈,其音如琴。
劍氣外放!雲臺此刻腦海中唯有這四個字在徘徊,青呈也許不知道,但他哪裡還會看不出來。
劍氣外放非是內元深厚便可做到,內元本就與外界相斥,只存於體內,若要凝成劍氣,劍法修為必然高深,甚至修成劍意,且對內元的控制力要求極高,一般都是那些修煉數十年的劍法高手才能做到,但面前人年紀輕輕,看上去甚至比自己還小,如何能做到這般地步?
蕭殊將劍拋還給青呈,但受了驚嚇的青呈兩手發抖,連劍都接不穩,咣噹就掉在了地上,雲臺皺了皺眉道“還不嫌丟人,若不是蕭兄弟手下留情,你還能站在這?回去看我不讓師父好好罰你!”
“是…是…”青呈有些語無倫次,手忙腳亂的把劍收回劍鞘,再不敢多說什麼,面色蒼白的跪坐一旁。
“是在下眼拙,冒犯了蕭兄,還望見諒。”雲臺雖然一番話說的極為客氣,心念電轉,腦海中一一閃過聞名的劍道高手,卻怎麼也不能和麵前人相吻合。
“哼,知道就好,我看你們這點本事別說抓雙使了,莫要被雙使抓了去才好,不如……”即便隔著面紗,青呈等人也彷彿看到了白璃一臉嘲諷的模樣。
就在白璃剛要開口說下一句時,雲臺卻風淡雲輕的笑了笑,好像先前之事都不曾發生一般,全然不在意白璃的嘲諷。
“有蕭兄前往,想必雙使定是手到擒來,那我等還去湊什麼熱鬧,不若就此別過吧。”雲臺壓下了師弟師妹的不忿,朝蕭殊抱了抱拳,丟下數兩銀子便離去了。
“這群人這麼這樣,我話還沒說完呢。”白璃的看著離去的雲臺,惡狠狠的拿起水壺往自己面前的茶杯裡倒水。
“你再搗亂,我就送你回千竹林去。”蕭殊看著白璃裝模作樣,再一次懷疑起自己的判斷,帶她一起是好是壞?
“咳咳,你什麼意思啊,我做什麼了你就這樣冤枉我?”白璃差點一口把水噴在蕭殊臉上,睜著大眼睛,無辜的望著蕭殊。
“原本我是想裝作知道雙使下落,順水推舟和他們一同前往,但你那番話不是直接暴露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嘛。”蕭殊搖了搖頭,雖然無奈,但他一點也不著急。
“那怎麼辦啊?”白璃見被看穿了,吐了吐舌頭,一臉壞笑著問道。
“不急,他們會回來找我的。”蕭殊眯著眼睛喝了口水,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茶樓外。
“雲師兄,怎麼回事啊,那個女人這樣嘲笑我們,怎麼能忍的了?”
“是啊,我看那個蕭殊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若雲師兄出手,未必打不過他。”
另外兩位師弟妹完全不知道雲臺為何如此忍聲吞氣,就連那個藍衣女子也有些不解,平常的雲臺雖說和氣,但也屬心高氣傲之輩,何時會容忍他人這般嘲笑。
唯獨青呈沒有說話,他腦海全是蕭殊空洞無情的眼眸,自己在他面前就像只螞蟻一樣渺小,只要一閉眼,那劍氣再一次出現在眼前,避無可避,冷汗剎那又侵透了衣襟。
“呵,那蕭殊極為恐怖,我也看不透,不信你們大可問問青呈,感覺如何。”雲臺知曉這些師弟師妹沒有受過這般委屈,但江湖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事小心謹慎自是沒錯。
“青呈你怎麼不說話,平常不就你話最多嗎?”藍衣女子跑到青呈身後拍了一下他的背,才發現青呈整個背都是汗水,全身冰冷異常,一邊走一邊還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