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輕描淡寫的說道,權利誕生於屍骸之上,也必將毀滅於屍骸之上,他要做的無非就是將苦難還給這高高在上的貴族罷了,既然來了,那就全都留下吧。
御前侍衛還沒能靠近他,就已經痛苦倒地,灰色的紋路遍佈全身,不消片刻,整個人如同焚燒殆盡一般,只餘下一地灰燼和鎧甲。
還沒等這群大臣們害怕,周遭忽然升起四道巨大的灰色光幕,互相閉合之下,竟是將整個刑場都包裹了起來,雨水落在光幕之上立刻便蒸發成了水汽,原本就陰沉的天空,此刻變得更加晦暗不堪,恍如黑夜。
看臺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在水汽升起的剎那,民眾們基本都跑光了,現在還留在刑場內的,不管你是忠臣也好,弄臣也罷,傀一個都不打算放過。
這本就是他計劃好的,諾蘭行刑之日,將這些人連根拔起,到時候再一併推給諾家,沒有活口自然也就沒有證據,一切都是他說了算,屆時那些家族會選擇相信賦予他們權利和財富的皇室還是相信反賊諾家,這個答案顯而易見。
“傀!你要做什麼!?你難道要殺光我們不成?你敢這麼做,到時候我們家族的人絕不會放過你的!”
他們害怕了,打從心底裡害怕這個人,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但面前這個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對於這種無能者的哀號,傀只是輕笑道“這內閣烏煙瘴氣的,是時候換換人了,相比報仇,我相信他們更願意繼承爵位,只要權利尚存,就不缺趨炎附勢的小人,”
他們四散逃離開去,也不想去管什麼皇后了,傀沒有去攔,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這群跳樑小醜,那巨大的灰色光幕如同生與死之間的溝壑,明明看得見外頭,卻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炙熱的高溫連鋼鐵都能頃刻融化,更何況**凡胎,若他們有鬼那般的實力,說不得還真能夠強行突破,只是他們有嗎?
“為什麼……”
皇后失神的呢喃著,也不知是在問傀,還是在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拋開皇后的身份,她只是一個孱弱的女人,一個母親而已,她只是想忘掉過去的身份,安安穩穩的生活罷了,為什麼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達不成?
“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有的人生來高貴,繼承爵位封地,有的人生來貧賤,淪落為妓女乞丐,為什麼有的人可以享受美酒美食,而有的人卻連肚子都填不飽,為什麼要打仗,為什麼要死人,我也想問為什麼,可我該去問誰呢?”
傀無奈的攤了攤手,只可惜並非什麼事都能有一個確切的答案,這世間許多事沒有理由,它就是如此,彷彿有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靈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容不得任何人的質疑和反駁,能做的只是接受罷了。
“所以你便將自己所謂的公正強行加諸在他們的身上,難道這就公正嗎?”
蕭殊平靜的反問道,傀的這種想法和與當初的自己何其相似,只是他的做法更加極端,若人人皆是如此,這世間豈非亂了套。
“這話你不該對我說,你該對那些挨餓受凍的孩子去說,對那些身受戰亂之苦的民眾去說,聽聽他們是怎麼想的……算了,說這些做什麼,既然你敢來,想必是有把握,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阻止我。”
傀自信源於他對局勢的瞭如指掌,王珂的背叛,七葉的消亡,守城軍的反投,莫蘭的夜宴乃至湫的離開,這一切的背後都有他的影子,將能做的做到極致,將變數減到最少,結果自然就是註定的。
現在,最後一步棋已經落下了,今天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刑場!
九階咒術灰幕只是開胃菜罷了,其一是為了將他們都圈在裡面,就算是鬼想要強行突破也得費上一番手腳,攔下這群人綽綽有餘,其二便是為了隱藏它的氣息。
傀從戒指中取出一個只有手指大小的透明瓶子,其內裝著莫約小半瓶的金色液體,這個東西剛一拿出來,蕭殊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遠在行刑臺上的鬼只覺得渾身汗毛倒立,全身都是冷颼颼的,他是真的沒想到傀居然這麼下血本。
“喂!沒必要吧,你這樣就過分了吧。”
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傀手上這瓶東西可是名副其實的龍血,而且不是普通的幼龍,幼龍的血液是淡金色,而這種金色如固體一般的血液象徵著成年龍族,傀想要做什麼他心裡一清二楚,畢竟再怎麼說他的靈法境界也已經達到靈導士的水平了。
“節約時間嘛,我也是為了你的假期著想。”
傀從戒指中取出一份卷軸,順手將其丟擲,但那捲軸卻並未落地,而是展開之後懸浮在他面前,與此同時他已經取下了瓶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