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者的屍體如流星一般朝皇后砸去,皇后哪裡反應得過來,她想要起身閃躲,卻被那些慌亂的大臣擠得動彈不得,這個時候她心中想的不是如何活命,而是下意識將左手邊的月和紫羅推了開去,即便心知這兩個並非是她的孩子,可在危急關頭,她仍是下意識這麼做了。
毫釐之差,一名侍衛捨身撲了上去,能夠勝任皇后貼身侍衛的沒有一個是弱者,砸來的力道雖然大,但仍是被他給撞了開去。
沐白剛剛舒了口氣,餘光忽然瞥見霧氣中一抹寒光刺來,他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眨一下,行刑巨劍已經擦著他的臉頰掠過,徑直朝著面前空無一物的皇后胸口刺去。
在他們放鬆的一瞬間,這把劍來的太快,等他們反應過來,劍鋒離皇后的胸口只剩下半寸距離,彷彿下一刻就會貫穿她的胸膛。
沐白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抓住劍柄,他也不管自己到底抓不抓的住,但……
金屬相交的聲音響起,勁風驟起,瞬息間吹散了周遭的水霧,一切豁然開朗。
一柄細長猩紅的劍擋在了行刑巨劍面前,脆弱的就像縫衣針一樣,但它的的確確擋了下來,不知何時皇后的身邊多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我應該一早就說過了,你們想做什麼我本是不願意多管的,可秋年他們是我朋友,兩位殿下和諾言則是我名義上的學生,怎麼說呢,也許從一開始你我就站在了對立面。”
蕭殊沒有理會他們異樣的眼光,對著傀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紅葉劍,他有些好奇為什麼傀到了現在這個地步,目光仍是平靜無波。
行刑臺上,亞當孤身一人攔下了鬼,他本是打算先救皇后的,但當他看見鬼準備下殺手之時,便當機立斷衝到諾蘭身旁,在他看來就算皇后身死也是自作自受,他此行本就是為了救諾蘭。
“唉,為什麼就不能順順利利的讓我解決這些麻煩呢,你們這些人真的是好煩啊,算了,全都殺了吧。”
鬼見狀也懶得再繼續演戲,將方夜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事前他一直都在祈禱,希望對方能夠別來添亂,解決完之後他也好繼續度假休息去,現在看來,還是被傀猜中了,這群人是真的不怕死。
“亞當!?你怎麼來了?”
霧氣散去,冰冷的雨水緩和了燙傷,諾蘭勉強睜開眼睛,若換個人他或許看不清,但亞當他是認識的,特別是他背後那標誌性的鐵匣。
亞當沒有說話,對他而言面前這些守城軍的威脅並不大,最高的也不過絕意靈武罷了,但這個黑髮青年卻不同,他的危險程度已經到了讓亞當不敢分神說話的地步,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夠讓化魂靈武的亞當都不敢分神,答案呼之欲出。
神淵靈武!?
對手的實力遠超想象,亞當不敢託大,從身前鐵匣中取出一把無鋒如尺的墨劍,說是劍卻沒有劍鋒,甚至連劍尖都沒有,就如同一把厚沉的尺子,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
“傀先生,能否請您解釋一下?”
沐白眼尖,他一眼就認出了行刑臺上的黑髮青年就是一直跟在傀身邊的那個人,換句話說,方才行刺皇后,傀絕對脫不了干係。
眼見沒了危險,這群大臣立刻又跳了出來,手忙腳亂的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劍,大義凜然攔在傀和皇后之間。
“傀先生!若是我沒認錯的話,臺下那位是你的人吧?”
“心懷不軌,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我看把他抓起來,連同諾蘭一起處死!”
“抓起來!”
皇后卻沒有說話,她很清楚傀的手段,他既然敢這麼做,自然是有把握的,想想也是,傀怎麼可能放過自己,帶著月和紫羅隱姓埋名的離開,只是傀的空口承諾,只是她的幻想罷了,這件事誰都不能全身而退。
“你們擁有權利,擁有財富,可你們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擁有這些嗎?因為你們聰明嗎?因為你們的才華嗎?都不是,因為你們生為貴族,權利和財富不需要你們去爭取,你們要做的只是繼承罷了,就如同你們的上一輩,上上輩一樣,但權利就是個謊言,當有一個人將其戳破之後,你們還剩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