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呢?”
“很簡單,殺掉羅索他們,收編士兵,立刻率軍從南門離開,避開大路,沿小路連夜趕往北風城,鐵衛軍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到,我們可以繞開他們,打一個時間差,趕在他們之前到北風城,守衛軍已經反叛了,明日皇室便會公開處刑諾蘭大人,我知道你好戰,但也要分時候。”
在外人面前亞當只是一個沉默不語,揹著鐵匣成天跟在諾赫身邊的人,但在私底下,他卻是除了諾蘭之外唯一一個敢當面反駁甚至斥責諾赫的人。
“當初我便警告過他,何必去北風城當什麼御前大臣,可他非要自找不痛快,現在可好,出了這麼大的事,諾言他沒事吧?”
“暫時無恙,但你若是在這被拖住,再過兩天可就不好說了,建議已經給你了,接下來的事你自己看著辦,我打算和她先坐車趕去北風城,想辦法救下諾蘭大人,她還在車站等我。”亞當輕輕一拍背後的鐵匣,劍在空中劃出一抹冰藍,徑直插在諾赫身前,他隨即頭也不回的朝廳外走去。
“你什麼時候學會自作主張了,都不問問我的意見?”
諾赫略感意外,他並非意外亞當的決定,以他們的行軍速度,就算中途不休息,要趕到北風城也起碼在明天夜裡,相救諾蘭肯定是來不及的,他意外的是亞當居然連問都不問自己的意見。
“那你的意見呢?”亞當腳步微微一頓。
“滾吧,照顧好我侄子,我會及時趕到的。”諾赫一臉無奈的揮了揮手,嘴角卻掛著笑意,他絲毫不擔心亞當會失手,他背後的鐵匣內可不止一把劍。
亞當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之中,墨玲兒還在等他,最後一班車應該來得及。
諾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冰藍色的劍身如琉璃一般剔透晶瑩,倒映著他冰藍的眼眸,若換了平時也許還會不緊不慢的陪他們玩玩,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心情了。
“可惜了,近幾年聲名遠揚的劍舞者,我還真想好好領教一下。”
雨水沖刷著臉龐,猙獰的閃電劃過,映襯著他們失神的眼眸,明明剛才還在商量著如何瓜分諾家的封地,現在卻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跪在骯髒的泥地上,一路的拖拽磨得脖子全都是血,但這點疼痛已經無所謂了。
誰能想到就在不久前他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伯爵,僅僅因為一個錯誤的選擇,原本擁有的便如泡沫一般砰然碎裂。
“諾赫大人,您打算怎麼處置這些人?”
羅索有些拘謹的站在諾赫身旁,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為其他,就因為諾赫手中那把冰狼劍,他越看越覺得心頭有些發慌,他忽然感覺,這雨真的好冷,即便穿著雨披他依舊渾身打顫。
諾赫沒有理會羅索,他轉過身注視著身前近二十萬計程車兵“這些人曾是你們的領主,你們宣誓效忠的人,但你們好好看清楚他們現在的模樣,背叛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可以接受你們的效忠,那是因為你們沒得選,可他們有,只是很可惜,他們選錯了,不忠之人該如何處置,我想你們都知道。”
諾赫冷眼一瞥,羅索以及他身後的六位封臣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遠比這雨水還要冷上十倍不止。
他什麼意思?
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麼?
不可能的,我明明沒有犯錯,這麼多人的犧牲只是為了換取你的信任,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怎麼可能會失敗?
一定是我想多了,一定是的。
“兄長曾告訴過我,若你要殺一個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必須看著對方的眼睛,聆聽他最後的話,並且親自動手,羅索伯爵,您覺得有必要嗎?”諾赫嘴角帶笑的看向羅索。
“這……諾蘭大人所說自然是沒錯。”羅索已經分不清額頭是雨水還是冷汗。
就算他懷疑我又怎麼樣,他沒有證據怎麼敢動手,我好歹也是伯爵,即便是陛下要殺我,也必須出示罪證,並且進行司法審判……
然而這些想法,在他抬頭直視諾赫那湛藍色的眼眸時便破滅了。
“所以……這就是你最後的話了嗎?”
冰藍色的劍鋒斬過,如同微風拂面,羅索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他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熟悉臃腫的身影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