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少爺,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宰了替我哥報仇,這是名正言順的,何況你們諾家本就是叛亂之人,聽說那個蠢蛋霍伊把你母親給殺了,哈哈,偏偏放過了你,這下可好,你又把我哥給殺了,你說這算不算因果報應,我在跟你說話呢,看著我!”
納什冷笑著,伸手輕輕扯了扯諾言身上的鐵鎖,頓時疼得諾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不停的往下流。
“綠葉子,落在您的額頭,抹去痕跡,黃葉子,落在您的衣服,傷口掩蓋,紅葉子,落在您的墳墓,拉下帷幕,今夜,大雨灌滿了廳堂,將鮮血沖淡,明日一切都會如初……”
諾言沒有回應,反倒輕輕哼起了落葉歌,嘶啞的聲音讓整個地牢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納什不由的身子一抖,這首曲子他太耳熟了,當初平定之戰時,諾家率軍討伐各大反對葉北的家族,整個北境都籠罩在血腥屠殺之中,每一次屠殺之後,他們都請來歌姬,在滿地屍體的城堡廳堂內,輕唱這首曲子,以此落幕。
以至於後來,諾家只需要朝對方送一位歌姬,讓她輕唱一遍落葉歌,對方便會乖乖俯首歸順,不敢有半點違抗之心。
喪鐘響起,宛如萬千亡魂在耳邊低語,偌大的北境,人們對諾家敬畏多過尊敬。
時隔多年,這首曲在葉北被刺殺的舞會上被人唱過一次,而現在,諾言又在納蘭公爵的府邸唱了一次。
彷彿死亡在低語,納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畏懼,猛地站起身子,一巴掌扇在諾言的臉上,怒吼道“你再唱一句試試!?別忘了你父親在牢獄,你也在牢獄,諾家更是被皇室討伐,你真以為到了現在,一首破曲子還能嚇得住我?”
諾言啐了一口血沫冷笑道“納什大人,您也說了,我們諾家從頭到腳,骨子裡,血液裡都是涼薄殘忍,既然你們都要如此逼迫,落葉自然是為你們而唱。”
又一次的背叛,讓諾言徹底絕了念想,心中滿是懊惱,平日裡還總被人誇聰明,可現在倒好,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就因為執著於真相,想要替父親洗刷罪名,反倒害死了母親,自己又身陷囹圄,既然他們都想要戰爭,那就開戰吧,落葉歌為你們而唱!
“諾言你威脅我沒用,這話你去和皇后,宮廷大臣們說,你們諾家再厲害,還能敵得過整個北葉國不成?”
納什心中不禁慌了起來,他畢竟不是納蘭,平日裡到處勾搭女人,玩完了還不算罷休,非要將對方虐待折磨至死,在讓自己養的鬣狗將其生吞活剝,仗著納蘭的庇佑,到處惹麻煩,也沒人能拿他怎麼樣,說白了就是一個性格扭曲的貴族少爺。
“敵不敵得過,你不用問我,你去問我父親,問我外公,問諾赫叔叔吧。”
“你要幹什麼!?”
“如你所願,死在這地牢之中。”
諾言一邊笑著,一邊掙扎著站直了身體,任憑肩膀的傷口被鐵鎖越撕越大,鮮血如注一般湧出,本就奄奄一息的狀態,如此一來更是面如白紙,不消片刻,必然身死。
“你以為我會怕?”
納什嘴上是這麼說,但心中卻很清楚,如果諾言真要死在了這地牢之中,諾家和樂家必然將矛頭對準他這位新公爵,納蘭死了,沒有人能替他擋劍了。
他本意是明日將諾言扣在手裡,明日公佈他所犯的罪行,方夜已經投誠,風息堡不攻自破,他納什也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公爵之位,到時候就算諾家和樂家反叛,有這麼個人質在手,對方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可如果諾言現在就死在地牢之中,那就什麼價值也沒有了,自己這個公爵當的也不安穩,徒惹一身腥,報仇這種事對他而言根本就無所謂,只是一個名義罷了。
“綠葉子,落在您的額頭,抹去痕跡,黃葉子,落在您的衣服,傷口掩蓋,紅葉子,落在您的墳墓,拉下帷幕,今夜,大雨灌滿了廳堂,將鮮血沖淡,明日一切都會如初……”
落葉歌為誰而唱?
落葉歌為你們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