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一遍,諾言在哪?”
蕭殊徒手抓住了迎面的鋼劍,稍一用力,尖銳的撕裂聲響起,寬厚的鋼劍直接被捏的變了形。
這下子著實有點嚇到這個守衛了,也是平日裡安生日子過慣了,全憑著一股子狠勁劈了一劍,在他看來,蕭殊這個面貌太過年輕,比諾言也大不了多少,估摸著應該用了什麼手段偷襲了自己朋友,再厲害還能比守衛軍首領方夜厲害嗎?
只可惜他猜錯了,原本的自信和勇氣也隨著手中鋼劍的變形,消失的無影無蹤,賣命這種事說說就得了,真要賠上命,那多少錢也買不回來,忠心這種東西對於僱傭兵而言,本就是不存在,在戰爭中,只要你出雙倍的錢,他們就可以保持中立,當你出到三倍的錢,他們甚至能戰場倒戈。
“不要殺我,我全都告訴你,諾言和方夜都被抓去地牢了,納蘭大人的弟弟納什在親自審問,他們打算明天把諾言和方夜送交皇室審判,並藉此瓦解風息堡的抵抗。”守衛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蕭殊,這個時候保命最要緊,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地牢在哪?”
“一樓西側內廳,那有一個往下的樓梯。”
守衛話只說了一半,公爵府的地牢,守衛森嚴程度可比外頭要恐怖的多,毫不誇張的說,如果納蘭住在地牢,基本上沒人能刺殺的了他,他當然不可能真心幫蕭殊,巴不得蕭殊自不量力也被抓起來才好。
不過這些也用不著他費心了,無形氣勁徑直打在咽喉處,當即就把他給擊昏了過去。
蕭殊隨手扔掉了手中的變形的鋼劍,不再理會這兩個守衛,轉身來到納蘭那具無頭屍體面前,細細打量著屍體的傷口,非常光滑,一切而過完全沒有任何阻隔,也沒有反抗的痕跡。
若這一切都是傀的安排,那這個殺了納蘭的人就基本上可以確定不是夜就是那個跟在他身邊的黑髮男子,如此輕易的出入公爵府不被察覺,且讓納蘭公爵毫無反抗之力,對方的實力委實可怖。
但此刻無暇細想,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己暴露了倒沒關係,可薔薇她們要是被那個人供出來,等到明天,恐怕就沒那麼好過了,對方既然是傀的暗子,自然也不會硬氣的幫他們隱瞞,眼下這一幕估摸著也正中下懷,巴不得和盤托出。
念及此處,蕭殊心中主意把定,一團紅芒凝聚在手化作長劍,靈力匯聚,揮劍朝身下斬出,宛如實質的靈力盡數被紅葉劍所吸收,化作一道宏大的劍罡直灌而下,二層地面頓時傾塌,破出一道狹長的裂口。
蕭殊身子一縱,直接落在了滿是守衛的一樓大廳內。
既然此間事已難善了,也無需再躲躲藏藏。
……
公爵府地牢內,一間間的陰森鐵牢林立,諸多守衛看護,其中不乏靈道高深之人,想要從這個地方逃出去難於登天。
此處是納蘭公爵特地建造的,專門為了那些與其做對者而設立,宮廷大臣雖有不少人知情,但也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多言,權大過了法,說了又能如何,平白讓人記恨,當初也只有諾蘭敢直言不諱。
此處的刑法比皇室牢獄更甚,本就是法外之地,故此鮮有人能熬過一天,自然也沒有人活著出去過。
諾言被打的遍體鱗傷,粗大的鐵鎖貫穿了他的肩胛,將其牢牢固定在鐵架上,就連腳筋也被挑斷了,堂堂諾家的少爺,短短數日便淪落至此,只能說世事無常。
“諾言少爺,你當真是好手段,我哥今早才圍攻風息堡,你晚上就帶人將他刺殺了,實在是出人意料,想來你們諾家父子當初刺殺陛下的時候,亦是如此果斷吧,也對,征戰之時的諾蘭大人可謂殘酷至極,你們諾家從頭到腳,血裡流的只有涼薄和殘忍吧,這一點你繼承的倒是很像。”
納什的臉上沒有半點悲傷,披散的長髮下是陰鷙的眼眸,極薄的嘴唇微微彎曲,他可是一點也不怪諾言,恰恰相反,他還要感謝諾言才是,納蘭無妻無子,一心撲在了政權上,可既然他現在死了,這公爵理所當然也就成了他納什。
納蘭平日裡總是責罰打罵他,說他沒出息,不思進取,至今連個爵位都沒有,所作所為讓家族蒙羞,可現在呢,沒出息的人還活著,那個有出息的卻已經涼透了。
“我說了……納蘭不是我殺的。”
諾言氣息紊亂,聲音微不可聞,原本傷就沒好,現在更是傷上加傷,失血過多,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平日裡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種待遇,他根本就受不住。
“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方夜已經全都交代了,說起來,我也討厭我哥,可他畢竟是我家人,就這麼死在你手上未免有點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