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殊沒有如約前往舞會,即便沒有親眼所見,他也能猜到那裡會發生什麼事,如果第一時間就過去的話也許來得及,可對方既然將自己從薔薇和墨秋年身邊支開,就是光明正大的問你蕭殊,你選擇去舞會還是去確認他們的安全?
這個問題需要思考嗎?
陰沉的天空似乎又要下雨了,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商業街大多關了門,靈宛的禮堂可以容納數千人,多數人都選擇去參加,哪怕只是為了一頓免費的晚餐,街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也許是對舞會沒有興趣,也許是迫於生活和學業,沒有時間去參加。
宿舍區中央就是靈宛的醫療處,離蕭殊住的地方隔了數條街的距離,走大路的話並不算很近,但蕭殊選擇了最快的走房頂,用了五六分鐘就來到了醫療處。
白色的建築物足有七層,高高聳立在教職員宿舍區的中央,樓的頂端是巨大的紅色十字標識,夜色下清晰可見,他們負責整個教職員宿舍區的醫療保障,只要你是靈宛的學生或者老師,任何病痛的醫治都不需要付錢。
蕭殊緩緩推開大門,裡面卻並不是印象中的燈火通明,什麼也看不見的漆黑。
滴答,滴答。
水滴聲在耳畔迴盪。
血腥味。
非常濃重的血腥味甚至蓋過了原本的藥味。
蕭殊皺著眉頭,一步踏入了黑暗之中,身後的門,吱呀一聲,自發關了起來,面前是遍地的屍體,地板上粘稠的血液讓他每邁出一步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冷風拂過。
鋒利的匕首刺出,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這一刀她盡了全力。
完全沒有阻隔,刀鋒一劃而過,可她的眼神卻變得呆滯了起來,望著手中只剩下一半的匕首,不知所措。
猩紅的劍鋒架在她的脖子上,死亡近在眼前。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女人哭喊著,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整個人不斷的發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邱醫師?”
蕭殊認得她,今天早晨他帶墨秋年來的時候,就是這個女人幫墨秋年包紮的傷口,當時她還特地囑咐蕭殊,每兩天就要來換一次紗布,並且開了許多的藥。
“怎麼是你?”
邱醫師不敢置信的望著蕭殊,醫療處每天的病人有很多,人來人往大多也記不起誰是誰,不過蕭殊給她的印象很深刻,因為這個看似學生的人,居然戴著靈宛的導師戒指。
“到底發生了什麼?”蕭殊收起了紅葉劍輕聲問道,他看得出來面前這位邱醫師瀕臨崩潰,不能再給她半點刺激。
“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突然就瘋了,用刀捅殺彼此,我太害怕了,就躲了起來,等到他們都死光了我才敢出來……剛想逃出去,就碰到你了,我怕你也瘋了,所以才……”邱醫師急忙解釋道。
蕭殊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番邱醫師,雖然沒有半點光亮,但對蕭殊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影響,凌亂的頭髮,白色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眼鏡也不知去向,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邱醫師,你有沒有見到今早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學生,你給他包紮過傷口,他身邊應該還跟著一位女老師。”蕭殊反問道。
“我就是下來給他取藥的,哪知道……”邱醫師臉上寫滿了後怕,她這種常年生活在靈宛的醫師哪裡見過這種場面。
“他們在哪?”蕭殊問道。
“他們在七樓,我不會去的……你要去就自己去好了,是死是活我不知道,我現在要去告訴湫老師這發生的一切,他一定能查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能的……”邱醫師呆滯的搖了搖頭,轉身朝外走去。
蕭殊也沒有強迫她,一人朝著七樓走去。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樓道,就連樓梯處都遍佈了屍體,滴答滴答的鮮血順著樓梯不斷的往下落,兩旁的扶手,牆壁上遍佈著血跡。
蕭殊沒有理會,直接來到七樓,七樓的房間很多,房間外都有牌子標識,上面寫著病患的名字,大多都是重病患者的休息房間,靈宛內雖然人多,但很少有人會重病到要住在醫療處,故此許多房間都是空的。
蕭殊動作很快,每路過一間房間就直接將房門踹開,可隨著門一扇扇的開啟,蕭殊心中的疑惑愈發多的起來,七樓都是重症病房,墨秋年的傷雖然不輕,但也不至於嚴重到這個地步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