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業兩天沒有睡好覺了。
他耗費巨大的財力物力,豢養的一批死士,還以為此次刺殺蕭子勿十拿九穩,結果全軍覆沒不說,人還未殺掉!
他喬裝改扮,從後門進入了齊王府。
齊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淺笑,彷彿此次計劃失利對他而言無傷大雅,倒是真的沉得住氣。
見他來了。
“都下去吧”,齊王淡聲吩咐,隱退了左右。
相比而言,穆成業的臉色就顯得凝重許多,他沉聲開口,“我們的人被另一撥前來刺殺蕭子勿的人消耗大半,因此後繼無力,被他給逃脫了。”
這次刺殺對他們而言可謂元氣大傷,當初劫持上官天雲之時,也不過才派出了四名精銳。
這次穆成業不敢輕敵,大動干戈結果賠了個血本無歸!
穆成業心疼得心肝脾肉都在抖!
齊王老神在在地瞟了他一眼,聲音沉穩:“你一向持重不矜,怎麼現在越發沉不住氣了?”
他話裡明明透著取笑,可穆成業卻是笑不出來。
這能一樣嗎?
那可是全部的精銳,盡數被絞殺,他怎能不肉疼?
穆成業解了大氅,一口濁氣堵在胸臆之間不上不下,可對他又捨不得說重話,只得猛灌口茶順順,“你命人刺殺蕭子勿到底是何用意,總不至於真是為了子然的婚事吧?”
就為了區區一個女子,何至於此?
似是被他的話給逗笑了,齊王掀了掀唇,他斟了杯茶,推到穆成業面前,“你何時見我做過虧本的買賣?”
他笑得疏朗,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看來事情都在齊王的掌控之中。穆成業緊皺的眉頭微松,凝神靜聽他接下來的話。
“我的人已經查明,麗嬪那位灌了假死藥逃出宮的痴傻宮女,就在蕭子勿手中,那晚刺殺他不過是佯攻,首要的目的還是將這名宮女劫出來。”只要劫出這名宮女,秘藥的下落就還有一線生機。
為了秘藥的下落,即使搭進去再多人也在所不惜!齊王抬眸遠眺,眼底的幽色深如寒潭,隱隱透出幾分癲狂,卻又轉瞬即逝。
穆成業心下稍稍寬慰,又問:“人可劫出來了?”
只聽他溫和一笑,“劫出來了。”
穆成業語氣陰狠,“那就好,當初老皇帝傳位詔書本就寫了王爺之名,若不是被那賤女人告發,王爺身有隱疾之事,也不至於讓蕭利安偷去皇位這麼多年!”
在聽到“身有隱疾”四個字的時候,齊王指尖緊繃,溫和的笑意消弭,他眸中情緒瘮人,面無表情地拿眼睇穆成業。
穆成業皺褶眼皮一跳,倉皇放下茶杯瞠目道:“微臣失言,微臣該死!”
齊王爺面如冠玉,皙白膚色較之女子都不逞多讓,一雙腿勻稱光潔、毛髮稀疏。只是卻有個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疾。
——齊王不舉。
這些年齊王遍尋名醫,卻始終不得法,還因此被褫奪了皇位!
畢竟不能綿延後嗣乃是皇家大忌!
沒有皇嗣傳承,待百年以後,皇帝殯天,也終將迎來王朝覆滅的下場。
而齊王也從未停止過尋醫問藥。直到他從姚夢池的口中得知,在曾經的麗嬪手中握有前朝皇帝收歸國庫的,一顆包治百病的秘藥。
這個驚天的訊息重燃了齊王心頭的希望!
只要得到這顆秘藥,根治了他的隱疾,這皇位也不過是他囊中之物!
多年來,他遍尋那名宮婢的下落無果,直到近日他的人回報,那名宮婢被蕭子勿身邊一位名叫段溪木的武夫藏在了一處隱秘的府邸裡頭。
名為段府。
那日刺殺,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三皇子府,段府的守備自然薄弱,齊王的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人截了出來。
這些年蕭利民甘願雌伏穆成業身下,也是為了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借他丞相之位為自己大肆搜刮錢財,豢養兵士。
待他隱疾痊癒後,便起兵奪回本該屬於他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