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被時雀圈著坐於馬上,她撩開帷幔小小喝了口水,潤了潤乾澀的喉腔,道:“那女人可還在瞪我麼?”
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那女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瞪了天雲一路。
女人坐在舒適的馬車裡,天雲騎在高頭大馬上,透過厚實的帷紗,兩人用視線交鋒。
時雀跟著偏頭看了一眼,點點頭道:“還是沒消停,要不我入夜潛進去商隊挖了她的眼睛?”
她實在氣不過那輕狂的女人,對姑娘不恭不敬。
哪兒就用得著挖人眼睛?天雲被她彪悍的話嗆得喉間澀癢,黑溜溜的眼眸藏了零星笑意,禁不住輕咳了幾聲才道:“不用!隨她去吧。”
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再者他們商隊有近百人,沒必要為了個瘋女人與他們為敵,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昨晚在帷帽姑娘那兒自討了沒趣以後,小公子便有些興致缺缺,草草與小嬌嬌行了兩回事就睡下了,今早醒來難免迷迷噔噔,也沒發現小嬌嬌兀自上門挑釁,還被人狠狠威脅了一番。
到了午休。
商隊停下休憩,小公子將就用了點隨從送來的烤山雞,便又摟著小嬌嬌回馬車了。
正準備抱著她躺會,卻聽小嬌嬌哀怨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目光痴纏,“魏郎~”
小公子神魂都酥了,當初在百戲班就是看中嬌嬌這一副好嗓子,才替她贖了身,帶在身邊一同跑商。
眼下這女人就是讓他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辦!
“可是想要了?”小公子笑得浪蕩不羈,細長的手指往下探去。
連神秘的帷帽姑娘都被暫時拋諸腦後。
女子卻瑟著身子向後躲了躲,柔媚的小語調裡驚惶居多,“魏郎也不知道疼惜人家……”
“自從奴家跟了魏郎,哪日不是盡心伺候著?使盡渾身解數為了讓魏郎盡興,可如今呢,魏郎對奴家是越發的膩味了,眼瞅著是被那狐媚子給吸了心神!”
小嬌嬌眼眶蓄滿了淚水,嗔怪地在他胸前輕錘了幾下,委實是委屈得狠了。
被她喚作魏郎的小公子,似丈二摸不著頭腦,他面帶疑惑問:“你這又是使的哪門子小性,我幾時對你膩味了?”
還勞什子狐媚?
這商隊裡頭還能有比她更狐媚的不成?!
這質問的語氣,聽得小嬌嬌哭地更來勁,她委屈巴巴地抹淚,“魏郎還想騙奴家,奴家可看得一清二楚,魏郎的眼珠子都會粘到人家身上了,還說不是被奪走了三魂六魄?”
小公子眉宇緊鎖,這才意識到她口中的狐媚子說的是誰。
唇瓣勾起抹壞笑,他四仰八叉地往後一靠,興味道:“你說的是與我們同行那位,戴著帷帽的姑娘?”
“正是~”
兩個字被她說得柔腸百轉。
小公子輕輕捏住女人的下巴,調笑道:“嬌嬌誤會了,我只是對她有些好奇罷了。”
他閱女無數,一眼便看出那姑娘還是個雛兒。又見她身旁有個男人跟著,遠行千里,琢磨不定是她的什麼人,這才對她有幾分好奇罷了。
他又不是什麼色中惡鬼,那姑娘戴的紗帽遮得嚴嚴實實,並未看見全貌,自然不會對她太過上心。
只是那窈窕身姿……著實吸睛。
或許是他的這番話安撫了小嬌嬌,女人悲慼的哭聲一頓,轉而破涕而笑,復又柔若無骨地依偎進他的懷裡。
“魏郎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小公子眸光一轉,再看女人時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邪氣,“你且猜猜,他們夫妻為何不圓房?”
這般肆意討論人家閨房之事,是否不太妥當?
小嬌嬌一怔愣,緩緩搖了搖頭,“奴家不知,難道這人間極樂事,還有人不願做不成?”
她咯咯嬌笑著,看著小公子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來。惹得小公子在她臉上重重咂摸了一口,才大笑道:“權當本公子日行一善,稍後送他們一套避火圖,讓他們觀摩觀摩。”
小嬌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嬌聲笑道:“魏郎真壞~”
或許是那位姑娘,身形矮小的夫君不舉,亦或者是那位將自己面貌遮得嚴嚴實實的姑娘貌若無鹽,令她的夫君下不去手,諸如此類不一列舉。
總而言之,人家夫妻不能同房,必然是有隱情的,還要送人家豔本觀摩,若是把人家惹起火來又無法滅,豈不是甚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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