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是有些好奇,二殿下所說的美人又是誰呢,莫非是那管藥膏的主人?
蕭子勿面無表情,似是不想理會。
他從小就這個死樣子,好似沒有什麼事能夠讓他情緒有所起伏。蕭子衍眼中閃過森然的冷光。
也只有在他五歲之時,將其收養一年的小黑狗的屍體扔在他必經的殿門口,蕭子衍才見過他猩紅了眼眶,一副要殺了自己的樣子!
可這卻極大地取悅了蕭子衍。那個廢物越是生氣,他便越是興奮!
自那次以後,不管自己再怎麼欺辱虐待,也不曾再讓他有一絲一毫地動怒。但蕭子衍偏不信這個邪,就是要將他激怒,看他喪失理智,仇恨滔天的瘋狀!
定是比現在這副討人厭的死人臉要有趣得多。
蕭子衍薄唇邪肆一勾,多情的桃花眼看向常來手裡的書袋。
他可是親眼所見蕭子勿將那畫放在裡頭,手一招,身後的侍衛領命幾步上前,強硬地將他臂彎裡的包袱了過來。
包袱係扣一鬆,裡面的東西傾倒而下,散落了一地,那幅畫赫然就在其中。
蕭子勿終於有了動作,冷硬的輪廓線繃緊,俯下身伸手去拾那幅畫。只剛剛觸碰到畫的邊緣,手背便被一隻腳踩住,讓他動彈不得。
蕭子勿抬頭,默然地看他。
蕭子衍滿意地看到他眼底漸漸凝起的冰凌,嘴角的弧度擴大越發肆意。
“三皇弟想要?那就求我啊。”
眾人看著這一幕,似都習以為常般默默不言,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正靜靜等著俯身那人的反應。
蕭子衍閒適地等了一會,見他還是不願開口求饒,心頭怒氣上湧,他加重了力氣,狠狠碾向腳下那隻手掌!
分明是溫柔至極的嗓音,卻暗含著讓人心驚的惡意:“三弟還是這般倔,倒叫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一下力道極重,蕭子勿悶哼了一聲。
為了護住畫他不曾將手挪開,反而向上使力,試圖將髒汙不堪的鞋子與潔淨無暇的畫紙隔開,受到的疼痛也更加劇烈。
常來撲通一聲跪下,再也忍不住地磕頭哀求。
“求二皇子高抬貴腳,饒過殿下吧!殿下手上的傷還未愈,經不得如此的磋磨,常來願替殿下受罰,求二皇子饒命!”
“聒噪。”蕭子衍被他吵得不悅地擰起眉,不過倒是大發慈悲地將腳挪開了。
慢條斯理道:“既然皇弟這般硬氣,我也不好強迫。不過一幅畫而已,既然皇弟如此寶貝,那給你就是了。”
蕭子勿手背已經青紫一片,更嚴重處甚至鮮血淋漓,他未曾在意,只低下頭看畫,畫紙潔淨如初絲毫沒有被弄髒。
眉心微微一鬆,想撿起畫收好,卻被蕭子衍搶先一步將畫拿了起來,待看到畫像上的人是他時,極是不悅地“嘖”了一聲。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畫功。”
留下輕飄飄一句話,蕭子衍便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
楓葉掛不住枝頭,紛紛揚揚地飛旋而下,亦帶上了些許凋零的美感。
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除開層層落葉不談,還散落著一張被撕成碎片的畫像,只依稀能分辨出這是一張黑白的肖像畫。
蕭子勿沉沉看了那些碎片許久,修長十指猝然緊握,用力到骨節泛白也全然未覺。
耳邊是常來焦急地呼喊:“殿下快快鬆手,否則血絲又要溢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