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話,即便顧琬沒再往下說,聰明如柳菡萏,已經聽明白了。
她這被黑心肝一而再,再而三算計,傷了根本的身子,或許真的也就只有空聞大師這樣的世外高人,才有一線生機吧。
只不過……就算醫治好了身子,難不成她還沒被傷害夠,還想著要給那人生兒育女不成?!
顧琬好似察覺到了什麼,突然道:“醫治好了身子,就算沒想過乘著還算年輕,再添個一兒半女,最起碼自己個兒的身子康健了,想去哪兒遊山玩水,也不至於一年到頭大半的日子不得不躺在病榻之上,苟延殘喘!”
“郡主,顧妹妹所言極是!原是我狹隘了。”柳菡萏改了對顧琬的稱呼,甚至主動道,“顧妹妹,倘若我養好了身子,可否跟你學些簡單的醫術。不為旁的,哪怕知曉些女兒家的小病小痛也好。”
兒時,柳菡萏跟在孃親身邊,學著打算盤,如何料理家業。至於琴棋書畫只是略懂一二,不至於丟了侯府的臉面。
也正因為此,不被祖母所歡喜,更沒少被隔壁大房以及二房奚落。可這些人,一邊沒少嫌棄她跟著孃親沾染了銅臭味,一邊沒少明裡暗裡的算計著他們三房的銀錢。
真真是又當又立,很不要臉!
可到底還是少學了醫術,但凡能多懂一些,也不至於……
至於顧琬說的那些,柳菡萏自然也聽進去了。也正因為聽進去了,柳菡萏開始認真考慮,到底還要不要堅持守著那份承諾。
反正讓她再跟那個偏心到無邊,美美只會讓她忍讓的狗男人,生兒育女,想都別想!
正給柳菡萏推拿,準備施診的顧琬,並不知道她不過簡單地隨口提了那麼兩三句話,便讓原本就心如死灰的柳菡萏看到了那麼一丟丟的希望。
這其實還是次要的,關鍵是妹子隱忍了十年,終於掀桌子爆發,直接黑化了。
當然,即便顧琬知道了,若再讓她選擇一次,估摸著多半還是會同樣的操作再來一波。說不準,還會做得更好一點,
“謝謝你,琬兒妹妹。”
“其實半年前,在郡王府那會兒,我便瞧著姐姐親切的很。可惜,那時候沒能好生交談一番,生生錯過了。而且若那時就跟姐姐往來,姐姐也不至於因為第一面麵館,遭此一難。”
對此,顧琬是真的深感歉意來著。
誰不想柳菡萏聽到顧琬這般說,卻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翻過了寬慰顧琬道:“傻妹妹,有道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沒有我這好繼女這般費盡心思,讓我中招,只怕……”
聽到柳菡萏這般說,如果說一開始顧琬只是隱隱有種錯覺,這是想跟遠在京城的那位縉國公和離,那麼此時此刻,已經有了九成把握。
果不其然,等到柳菡萏經過顧琬,以及在臘月裡匆匆趕到錦州城的空聞大師,費了好些心思,可算將身子調養了個七七八八。開了春又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回到京城沒多久,便傳出了縉國公跟第二任妻子柳菡萏和離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