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身形一閃,也不知從哪裡翻出塊木板子,一把揪住了齊婼妍,便利索地連著賞了好幾下耳巴子。
用刑自然得講究一個力道,既然只說了“掌嘴”,作為執行人的天舞絕對不會將齊婼妍的牙牙給打斷。要不然……一巴掌下去,別說牙了,小命都能直接收割。
沒辦法,就是這麼兇殘。
而顧琬也僅僅只是想給點教訓,所謂的殺雞儆猴,免得阿貓阿狗都能跳出來,沒完沒了地噁心人。
當然,還有層意思,顧琬暫且並沒有言明:為哪個她瞧著挺順眼的齊夫人柳菡萏小小的出口惡氣。
藥丸入了肚,很快便有了效果,沒過多久,那好似萬蟲噬咬的銷魂滋味有所緩解。柳菡萏長呼了口氣,抬眼再次看向一身男裝打扮的顧琬,氣息有些不穩地輕聲謝道:“多謝郡主出手相救。菡萏無以為報……”
“沈姐姐又何須這般客氣。”顧琬並沒有著急著,為柳菡萏解了捆綁在身上的長凌,畢竟這一波發作尚未過去。
“母親,你就這麼看著女兒被個外人仗勢欺負了去?”從小到大從未被人打過一下的齊婼妍,看向柳菡萏的目光,好似殺父仇人一般。
當然,心裡只怕更仇恨顧琬這個長樂郡主一點。但畢竟剛剛捱了嘴巴子,在顧琬這邊吃了虧,哪怕齊婼妍腦子不怎麼靈光,此時此刻也知道不能再衝著顧琬,要不一準再次被狠狠收拾了。
“大姑娘你應該也瞧見了,我目前這身子骨只怕難以跟隨你一道回京了。”柳菡萏臉色蒼白,很是虛弱的回道。至於替齊婼妍做主什麼的,柳菡萏既不瞎又不傻,最主要的一點,身子骨忒不爭氣了。
所以,請恕她真愛莫能助。
“你,你就不怕我將這一切告訴爹爹去!”齊婼妍氣鼓鼓地怒道,見屋裡在場的所有人依舊紋絲不動,終於轉身跑出了屋子。
這一次齊婼妍跟隨著管事一道來川蜀時,美其名曰替日理萬機的親爹縉國公接後孃柳菡萏回京,何嘗沒打著遊山玩水的名頭。要說有多少真心,是真不見得。
反正柳菡萏是真沒瞧出來。
至於齊婼妍這個好繼女,偷偷害她中了招這事兒,柳菡萏其實打從一開始便察覺到了。之所以依舊還是中了招,一來齊婼妍那點子小手段,真心沒法跟她那外祖母,柳菡萏的大伯孃相比。
二來麼,也是不想再回京,回到縉國公府。
雖然這般說,真心不夠聰明,可只要一想到回到那個處處算計且冰冷的縉國公府,身子的那點子小小損傷又算的了什麼?
若不是不想讓從小寵愛她的爹孃以及幼弟再為她擔心,有些時候想著,還不如就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就那樣死去……
“……”顧琬抬眼看向目光有些迷離,眼圈微紅的柳菡萏,將原本搭在手腕上的手收回,稍稍斟酌了一番後,見屋裡除了自己跟柳菡萏,再沒旁人,這才看似無意地自言自語起來。
“若是好生調養個兩三年,應該能趕在三十之前抱上崽崽。”
“你,你說什麼?!”柳菡萏突然回過了神來,情緒甚至有些激動地一把扣住了顧琬的胳膊,“郡主您是說,我,我的身子……還能生?!”
“我是沒這本事啦。”顧琬給了柳菡萏一個希望,卻轉眼又潑了一大盆的冷水,好在最後還是給了個肯定的答案,“沈姐姐你應該知道,我是因為治好了那個大肚子富貴病,這才被封賞。事實上我那醫術也就只是半桶水而已。倒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