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大半個月,孫家姐兒那車隊就這麼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後面,甩都甩不掉。
但自從進入了川蜀境內,前行的速度又明顯慢了下來。
沒辦法,此時已是三月底,即將清明前後正值多雨時節,趕上川蜀又處在個四面環山的巨型盆地中,本就多陰雨多霧氣天氣,這般疊加簡直要了命。
哪怕顧琬跟程仕遠夫妻倆,祖籍都在清水縣這樣綿綿多雨的水鄉。也有點受不了整日泡在個悶熱溼潤的環境中。
沒幾天,一個個身體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適。
好在顧琬那醫術雖說只有半桶水,架不住從便宜師父虛空那裡,真沒少打劫各種藥丸。尤其能強身健體,增強自身抵抗力的,顧琬自己就能配上一些。
至於藥膳什麼的,顧琬身邊的紫葉,當初不就是因為略通藥理,擅長藥膳,這才被程仕遠看中,轉手送給了自家小媳婦。
於是,隨行人員每天的吃食有了明顯改變,那空氣中似乎也隱隱多了一股子淡淡的中草藥味。並不難聞,當然也好聞不到哪裡去。
“難不成程大人這是病了麼?”孫家姐兒聞到了這股子讓她作嘔的討厭藥草味,眉頭微皺,隨後看向一旁已經大致恢復健康的奶嬤嬤孫劉氏。
孫劉氏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就在方才,自家姑娘見玉珊這段日子一直沒見好,依舊臉色蒼白病怏怏的模樣,打算到了下一個縣城,就找個醫館,將人留下。
美其名曰好生治病。
此前,遇到江匪那晚上,四個粗使婆子為了幫孫家姐兒脫困,結果三死一重傷。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事後在客船上得到了救治,第二天臨近傍晚時更被抬到了最近那個小泊渡口那邊的醫館。
這人之後便被留在了那醫館裡,也不知是死是活……
玉珊得知自家姑娘想將她留下後,掙扎著爬了起來,隨後跪在了孫家姐兒跟前,哀求道:“姑娘~”
“行了行了,瞧你這病怏怏的樣子,難不成還讓本姑娘來照顧你不成!”孫家姐兒沒了耐心,擺著手道,“只可惜玉珊你那賣身契,此刻沒在本小姐手裡。要不然,本小姐倒是能放你自由!”
“姑娘,奴婢聽說那位長樂郡主醫術了得。不如就讓郡主給玉珊瞧瞧病?”一旁的玉瑚冷不丁地想起了一些事兒,便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若是玉瑚你能將郡主給請來,讓她給玉珊瞧病,自然再好不過了。只可惜啊,那可是堂堂郡主,也是玉珊這樣的奴婢能瞧病的。”孫家姐兒嘴上雖這般說著,卻潮溼玉瑚頻頻示意。
很顯然,玉瑚的提醒,給了孫家姐兒一個甚是不錯的點子。
玉珊捂著依舊隱隱作痛的胸口,緊抿著嘴沒再吭聲。
而最終,玉珊到底沒能等到顧琬給她瞧病。
說來還就是這麼巧,兩支車隊一前一後,相距大約五六十米的樣子。等到程仕遠跟顧琬這邊最後一輛馬車透過一座木橋沒多久,那木橋突然就塌了。
雖說,程仕遠對緊跟在自家車隊後面的孫家姐兒一行,避之不及,生怕再次沾染上。好歹還不屑在木橋上做手腳,主要也是連日下雨,使得水位升高。木橋終於扛不住,提前罷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