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顧琬此刻沒在一旁,更沒有那讀心術,要不非得氣樂了不可。
去它喵喵的“救命之恩必須以身相許”,你換個又醜又老的恩公試試,一準來一句“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來生銜環結草,做牛做馬”。
說白了還不是外貌協會饞人身子,瞧出程仕遠這位救命恩公氣度不凡,想來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
雖說顧琬這邊並不清楚,她那夫君程仕遠已經被人惦記上了,但並不影響小兩口說點兒悄悄話。這不,回到天字二號房的顧琬,將一直抱在懷裡的小拾頭放回搖籃裡。
乘著給孩子餵奶的間隙,率先餵了些加了些藥粉的溫水。顧琬沒敢多加,那藥粉加入溫水中便化開了,主要也是為了防著自家崽崽吹了冷風,回頭風寒入體生了病。
“小心些哄睡了吧。”
“是。”奶嬤嬤接過了已經開始打瞌睡的小拾頭,轉身去了一旁被屏風隔開的小間裡。
見屋子裡再無外人,顧琬果然變了臉,怒道:“程仕遠,你是不是瞧著你那崽子不順眼,想恁死他。”
“絕,絕無此事!”換了一身外袍的程仕遠原本還在想一些事,聽到顧琬這般說當即回過了神,連連否認道。
“那你還把小拾頭抱出去!?”顧琬是真沒想到,平日裡瞧著是那般沉穩可靠的傢伙,帶起自家崽崽時竟然也會這般不靠譜。
莫非真印證了那句“父愛如山”,讓當爹的負責帶娃,娃能活著就好?
若不是此刻還在船艙裡,外頭還有些瑣事需要處理,顧琬真想立馬將程仕遠收拾一頓。
自知理虧的程仕遠沒再反駁,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向自家小媳婦連連賠禮。
顧琬這才勉強放過了程仕遠,擺了擺手道:“行了行了,我可沒精力再陪你耗下去了。一會兒你讓觀言帶人搜查時,小心著些。今個兒遇到江匪這事兒,我總覺著沒那麼簡單。”
“為夫心裡也這般覺著。”程仕遠將顧琬摟入懷中,輕啄了一口自家小媳婦的額頭,便轉身出了房間。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機緣巧合,說白了,不過是有心人提前布了局。
比如這次,程仕遠這個新上任的川蜀錦州知府,帶著妻兒千里迢迢從江南郡泰安縣,西行趕到川蜀錦州。原本是想單獨包一艘江船,卻不想這段日子所有的單包江船不是需要維護,便是有人提前包下,迫使程仕遠不得不選擇客船。
比起中型江船,那大型的客船無疑速度更快,也更穩一些。但架不住這客船搭乘的客人更多,但凡裡頭混入幾個不安好心的,這不確定的危險係數無疑增加了。
而且,這一趟出行竟然遇到了江匪,本身就耐人尋味得很。畢竟按著往年那些慣例,江匪更願意打劫油水更多的運貨船,而非客船。
這裡頭究竟又有多少人橫插了一槓子,還得回頭仔細調查一番。最意外的是,客船上除了自家,還有一家官眷。
還是那句話,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機緣巧合!
“回稟爺,住在地字六號房的那官眷,已經打探清楚了。”沒多久,天影底下,擅長打探訊息的暗五便帶來了幾個訊息。
不過三言兩語,暗五便將那位孫家姐兒地大致情況,盡數回稟給了程仕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