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仕遠眉頭一皺,將懷中的美人一把推開。
“公,公子……救我~~”孫家姐兒壓根不敢回頭看地字號房間。可即便不回頭,孫家姐兒也不敢忘了方才在屋子裡所見到的一切,那兩個合力抬著案几衝向江匪的婆子,早已倒在了血泊中……
一直嬌養在後宅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孫家姐兒何曾見過這般兇殘之事。別說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哪怕一隻雞一條魚,都不曾有人當著孫家姐兒的面宰殺。
這不,程仕遠才將人推開些,孫家姐兒便承受不住這份刺激,兩眼一黑,身子一軟,生生暈厥在程仕遠跟前。
程仕遠好似見了瘟疫一般,當即往後退了一大步,虧得跟在顧琬身邊的紫葉跟紫覃還算機靈,趕忙上前攙扶了一把,要不然這嬌滴滴的美人兒可就直接四仰八叉地摔地上了。
可饒是如此,還是換來了顧琬帶著莫名情緒的目光掃視。
程仕遠的臉色臭臭的,也不等顧琬開口,天影一個眼神示意,兩道黑影一前一後便衝進了孫家姐兒那地字號房間裡。
那江匪二當家自然是聽到了廊下的動靜,怎奈壓根來不及跑路,甚至連現成的人質都沒要挾上,透著寒光的長劍便直接刺了過來。
一通“乒乒乓乓”打砸聲過後,江匪二當家被卸了四肢,如一攤爛肉般直接丟到了地字號房間門口。
“是你?!”程仕遠原本沒能一眼就將眼前的江匪二當家認出來,怪只怪這二當家右手手背上太有特色的那顆黑痣。
這般明顯的特徵,可不就是辨認人的好法子嘛。
當然,這江匪二當家此前壓根沒跟程仕遠打過交道,程仕遠之所以能將人認出,也是仰仗了他比旁人多了一世的記憶。記得當日,就是這傢伙帶著一群山匪想將他置於死地。
所以……當年的事果然並非意外。
程仕遠不禁在心裡冷笑,陰沉著臉示意將眼前這江匪二當家給綁結實了。
“我先送你回房。”程仕遠側過頭看向抱著襁褓的自家小媳婦。
顧琬點了點頭,跟著程仕遠進了天字二號房。不曾想,程仕遠進屋後,便讓紫葉去拿一身新的外袍。瞧著那架勢,若不是條件不允許,只怕都想沐浴一番。
也好仔細洗去身上不小心沾染到的濃郁桂花香。
天曉得那誰到底用了多少薰香,是為了吸引蝴蝶,還是為了掩蓋身上的臭味?!
程仕遠眉頭緊鎖,那臉色陰沉得都跟鍋底灰似的,都快能擠出墨汁了。
也是難得見自家夫君這般,顧琬捂著嘴,“咯咯”笑得好生開心。一邊笑著調侃,一邊上前幫忙整理程仕遠身上的外袍:“好啦,其實那桂花香,也沒那麼難聞啦。”
“主子,那姐兒已經暫且安頓在了隔壁屋子。”沒一會兒功夫,黃芪便來稟報道,隨後三言兩語便將那幾個下人的大致情況一道告訴了顧琬跟程仕遠。
說不上好運還是倒黴,那孫家姐兒這次一道帶去川蜀的四個粗使婆子,三死一重傷,奶嬤嬤孫劉氏受了皮外傷,看似傷不輕實則並沒有生命危險。
兩個貼身侍奉的大丫鬟,玉珊因為心口捱了江匪二當家那一腳,受了內傷,只怕得臥床休養很長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