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他身旁還可能有一直隱瞞著參與者身份的人,這個範圍就大了,小區裡的,學校裡的,甚至是他兼職的時候遇到的任務目標或是金主,排除不過來。
所以謝淵根本不打算在進遊戲之前花時間去考慮徵召者是誰。
他只想判斷徵召者寫上他的名字是和他有仇,想借著怪談殺了他,還是知道他在推理方面的能力,但又和他關係並不親近,所以用這種方法先斬後奏,得到他的幫忙。
反正進了怪談之後,他就算是不想幫忙,為了活下去也得認認真真過流程。
“不管是誰,”謝淵陰沉地眨眨眼,“你最好別被我抓到。”
望著書桌上排列整齊的書籍樂譜,他放空大腦發了會兒呆,終於從這個噩耗當中脫離出來,為即將到來的兩天遊戲時間做準備。
他有一堂課是在後天下午的,現在看來上不成了,先請個病假。
專業課老師不會因此責怪他,誰叫他成績好呢。
然後他給溫錯發了一條:“這兩天臨時有事,要見面約後天晚上十點之後。”
接下來是給林與卿的:“意外之喜,四級怪談,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雖然措辭簡潔,但他想,林與卿一看就會明白。
對方可能在忙,謝淵等了五分鐘沒等到回覆,便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滾回床上。
他睡得好好的被謝霜叫醒,睡眠嚴重不足,反正是晚上10點,他有大把的時間先睡一覺。
陽光透過窗簾滲到了他的床上,暖烘烘的,謝淵抱著被子沉沉睡去。
人生啊,如果有一個比賺錢更美好的事情,那必須是一場不被鬼城打擾的優質睡眠。
謝淵睡覺時可以自動遮蔽一切不夠危險的噪音,因此,林與卿二十幾分鍾後發來的回信在他手機螢幕上不斷跳動,卻無人問津。
“你怎麼會去四級怪談??莫非是同一個徵召麼?”
“施主,您讓我有點懵逼,我被徵召去就算了,您一個一階段的憑什麼……徵召者和您有仇?”
“原來除了我,你還認識其他三四階段的人麼?小瞧你了呀謝淵,不過想一想,以你這張臉和這個脾氣,想結仇倒是挺容易的。”
“沒什麼好交代的,的確是意外之喜,徵召你的同時也徵召了我,這場怪談我還是能罩著你,不,我還是能被您罩著。”
“所以你可以稍微放輕鬆一點了。”
在“你”和“您”的人稱之中不斷拉扯的資訊如同石頭入海,其間的陰陽怪氣也沒能得到正沉沉睡去的謝淵的任何反饋。
……
點了個外賣,正在20平米出租屋裡吃快餐的林與卿時不時就往手機上看一眼,一直沒能等到回覆。
他人高馬大,卻委委屈屈地坐在深藍色小沙發裡,整個房間一覽無遺,連個電視都沒有。
“嘖,不會是睡覺去了吧。”
林與卿吃完快餐後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可能性,似笑非笑地往沙發上一靠,感嘆道:“怎麼會有這種人啊,明知道即將面對很難存活的事件,還這麼心大,心理素質強啊~”
他最終還是輕笑出了聲,起身麻利地將食品包裝袋之類的東西收拾好,打包成一袋垃圾,放到出租屋的門外。
然後他回到屋裡,提起了放在角落裡的登山包。
長街鬼市,一聽就知道是經典的中式怪談,是目前參與者們公認的,最不想碰到的怪談型別。
這一類怪談最為悠久,但也最難纏,它的恐怖不在於視覺效果和戰鬥強度,而是民俗文化之中,讓人摸不透的規則和因果陷阱。
如果說,讓參與者們在一個人被投放到怪物老巢和一群人參加鬼新娘的婚禮中選一個,起碼有八成的人寧願在怪物老巢裡孤獨求活。
這一次的怪談徵召,還真是一點餘地都不給,淨往狠了整。
不過好在……最恐怖的中式怪談,也正好是林與卿最擅長的。
林與卿拉開登山包拉鍊,往裡看了看,伸手取出了一塊染血的深色羅盤。
羅盤是道士捉妖捉鬼時用的比較多的工具,尤其是在確認方位、佈置陣法的時候,羅盤要比指南針好用很多。
而一旦羅盤失靈,對於道士來說,便能確定此處鬼魂比羅盤持有者更加強大,干擾了磁場,最好趕緊離開——如果還來得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