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輕輕把她放在石頭上坐好,對她單膝跪地,舉起左手起誓:
“日月星辰皆在,四海九州同明,我願將身心奉於金家三姑娘。願與她歲歲悲喜同在,年年風雨共渡,護她免遭悽苦,保她一生平安。”
言畢又笑著問她:“不知人生短短數十載,以後的春花秋月,夏荷冬雪,姑娘可願與我共賞?”
眼睛一熱,有什麼東西從夢雪心底騰起,直衝雙眼,她眨了下眼睛,那一顆顆的淚,如黑夜中的明珠,紛紛滾落而下。
即便是話語,十幾年來,也沒人能讓自己這樣安心。辰淵目光灼灼盯著她,焦急又耐心的等著她開口應下這終身之約。
此時天地萬物皆寒,看不清前方與後路,而她的心卻是暖開闊的,是從未有過的歡喜。
她看著那雙黑夜中殷切的眼眸,裡面如白日裡的陽光,在黑夜中熠熠生輝,裡面似乎有他們以後的,十載二十載的,春夏秋冬與日月。
滾燙淚水終於載不動厚重的感情,她雙眼含淚,嘴角卻帶笑,她沒有開口,所有情感都在滾燙的眼淚中。
辰淵看到了她眼中的情感,卻忐忑她的不行動,心中的慌亂蠢蠢欲動。
終於,夢雪動了,她感動而又堅定地張開了雙臂,敞開心扉,因哭泣而漲紅的臉帶著笑,如一朵泣露的桃花,傲雪的寒梅一般,讓人迷醉。
見她對自己敞開了懷抱,等候已久的辰淵一個猛虎撲食抱了上去。
他緊緊的把夢雪箍在懷裡,心裡一顆石頭終於落了地,耳邊擂鼓的激盪也終於消失。
這次總是清醒的懷抱了。美人終於入我懷,心裡想著,便把雙絲網,千千結慢慢收緊。
既然進來了,就別再想逃出去。這樣深的心機還不夠,他又把頭埋在夢雪頸間,使勁地蹭了蹭,貪懶得嗅了嗅。
“嗯~我有些呼吸不過來了。”夢雪十分的氣息只能用得上三分,被抱的太緊,她都快窒息了。
聞言,辰淵趕緊鬆了鬆手臂,但怕夢雪感了風寒,又趕緊把她摟入懷中。
“我那日送你的簪子呢?”
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從他口中傳來。夢雪心裡一慌,趕緊伸手去懷裡摸,見還在身上,便鬆鬆的嘆了口氣,放下心來。
伸手將那簪子取出,邀功般舉到他面前:“在這呢,完好無損。”
見她這樣重視,辰淵心中更是歡喜,含笑將那簪子了過來。
“我來幫你簪上吧。”
夢雪笑了笑一下,想不到,居然能得小侯爺為自己綰髮,她當然不會放棄眼前的這個機會。
日後為你綰髮,畫眉,清晨追著雨後深巷的賣花擔,為你買一支春待放,插在你的鬢邊,我都要為你做。
辰淵在心中暗暗對自己說。
他把夢雪把頭髮解開,又將髮絲整理好,給她挽了一個髮髻,鄭重的將那支白玉簪子給她戴上。
玉簪已戴,一切不言而喻,兩人皆是心知肚明。
看了一遍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綰好的發,辰淵很是滿意,便自誇:“你相公手藝真好。”
聽他這樣放肆,夢雪伸手握拳捶打他胸口:“你不要胡說。”
手卻被辰淵捉住了:“等我把該忙的事情忙完,便娶你。你要做好之子于歸,宜室宜家的準備。”
聽到這話,夢雪停止了掙扎。眼神堅定,一臉正色:
“我不會等你,若你是真心,我便一直都在,若你是假意,我便一直都不是你的。”
她好像在說一件輕描淡寫的事,但是辰淵知道,這是她給自己最好的答覆。以她的性格,是要說出這種話的。
說完這話,夢雪低頭去看那有些暗了的火堆。
突然,遠處卻傳來陣陣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