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怎麼個難法?天天吃香喝辣,逍遙自在,老兄你醉了。”
杜佛嵩大吼一聲:“我沒醉!”
這位杜老兄神智已亂,在李無眠刻意相激之下,將心中一腔幽怨之氣吐出,觀其酣暢淋漓,也不知壓抑了多久。
杜佛嵩十來歲時拜入唐門,成為了一名外門弟子,其人是平平無奇,中庸之姿。
在那一批弟子裡談不上差勁,也算不上優秀,原本沒有值得稱道之處。然而緣分二字,妙不可言,突如其來。
一次偶遇唐門內門長老的愛女唐同璧,也不知看上他哪點,對其青睞有加,時過境遷,兩人感情迅速升溫。
後來內門長老故去,也同意了他們的婚事,杜佛嵩入贅,後續子女直接就能姓唐,端是羨煞旁人。
聽到這裡,李無眠十分生氣,這完全就是杜佛嵩逆襲記,一點也不顧忌旁人的感受!
杜佛嵩捶胸頓足:“同璧師姐對我多有照顧,還是內門弟子,我一個外門弟子,完全不敢生出玷汙她的想法。”
李無眠哭笑不得:“她不僅是內門弟子,也是你老婆,夫妻之間行周公之禮,乃是綱常倫理,談何玷汙?”
杜佛嵩哼哼兩聲,閉眼呼呼大睡,李無眠饒是不能理解,但可以確定,這老兄絕對是心理上的問題。
跟自己妻子行房事,居然扯出‘玷汙’兩個字,聽聽,這是什麼腦回路?壓根就不是人話!
李無眠在他面前蹲下:“我懂了,想當年,你杜老兄,無根浮萍一朵,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你師姐卻是唐門一枝花,你下意識將她當做女神一樣的存在,既想得到,又想保持距離,直到現在都沒有接受成為你妻子的事實。”
見他扭過頭去,李無眠笑道:“再有唐門內外門規矩森嚴,你師姐乃是內門弟子,唐姓的加持,好比套了一層不可侵犯的光環,照得老兄你是又自卑又羞慚,經年累月,直接造成心理上的楊偉。”
杜佛嵩被說中痛處,揮手驅趕:“去去,一邊去。”
李無眠攥住他的手腕:“這還不簡單,前者需要你去適應,後者什麼內外弟子,你乾脆也改姓唐不就得了?”
杜佛嵩道:“你以為外門弟子想改就改,最少都要三代人才能改姓。”
李無眠反問:“那怎麼不讓你老婆退出內門?少了一層光環,你這矯情老兄,心裡壓力應該就沒那麼大了。”
杜佛嵩瞪大眼睛:“她怎麼可能退出內門,她爹孃就是內門的人,不能因為我……”
“你問過她沒有?”
“不需要問……你幹什麼?放我下來,不要多管閒事!”
杜佛嵩已醉,哪裡是他對手,提起衣領就走:“我今醒了,看不得別人醉,老兄沒說錯,鄙人喜歡多管閒事。”
李無眠龍行虎步,小風一吹,杜佛嵩的酒意去了兩三分:“你帶我去哪?”
“廢話!”
隨著越發接近目的地,杜佛嵩的漸漸清醒,他極力反抗,然而入了李無眠之手,任何反抗都是徒勞。
不時還有唐門子弟指指點點,杜佛嵩只覺麵皮丟了個一乾二淨,索性破罐子破摔,變得麻木不仁。
然而當到了家門口,望見李無眠躍躍欲試的側臉,濃烈的羞恥感包裹了他,怪叫一聲,昏了過去。
唐同璧聽到叫聲連忙出屋,面色古怪:“你對佛嵩做了什麼?還不快把他放下?”
李無眠嘿嘿一笑,張口就來,提著的杜佛嵩小幅度顫抖著,唐同璧初時驚愕,再生困惑,終是沒好氣道。
“一點破事,不僅在門內傳來傳去,天師府都曉得了,嫁給你之前怎麼就沒有發覺,男子漢大丈夫這麼矯情!”
杜佛嵩悄咪咪睜開眼:“嫁給我?”
李無眠將他放下,唐同璧攙扶住杜佛嵩,嗔怪的瞥了他一眼。
拱拱手:“告辭了。”
李無眠退出門扉,走上小徑,身後隱隱傳來婦人的嬌嗔,伴隨著男人的傻笑,事情出乎預料的順利。
不論是異人還是常人,都會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念頭矇住眼睛,因那人心作祟。
世人多愚頑,深受貪嗔痴三毒之苦,惶惶不可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