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悅坐在夢裡的溪流邊,雙手託在臉上,心靜情愉悅地看著灌草叢上面的蝴蝶飛來飛去,忽然,她臉色微變,心裡泛起一陣絞痛,起初這痛感並不強烈,她並沒有過多在意,但剛過一會兒,那痛感猛地變得強烈起來,如萬千只蟲蟻在啃噬骨頭,她痛得直不起身,雙手死死地摁在心口,連呼吸也變得困難。
冷汗不斷從額頭冒出,她隱約聽見了一個男人悲悽而痛苦的呻吟,那聲音像是有魔力一樣,如一把尖刀插進了她的心口,血流如柱,讓她痛徹心扉。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如一個溺水的人,似乎很快就會窒息,她再也承受不住了,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滿目的刺白告訴她,這裡是醫院,原來一個夢,只是那痛感卻依然清晰。
她的手動了動,驚醒了床邊熟睡的女人,夏芝芝迷糊中抬起頭,眼睛瞬間亮了,扒拉著她的胳膊驚叫起來:“悅悅,悅悅,你醒了,你終於你醒了!”
沙發上的江夜風被夏芝芝的聲音吵醒,看到林安悅醒了,直接跑去喊醫生,沒有一會兒,醫生跟著護士急急地趕來,快速檢查了一番,醫生鬆了口氣,朝他們說:“病人醒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現在主要就是靜養,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什麼事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走後,夏芝芝激動地握住林安悅的手,“總算醒了,你真是嚇死我了,悅悅,你在做什麼夢,為什麼不願意醒過來,你啊,你真是要急死我們啊。”
林安悅神情呆滯,恍恍惚惚聽著夏芝芝的絮絮叨叨,忽然輕聲地說:“我剛才在夢裡,忽然感到心裡好痛,因為實在痛得受不了了,所以,我醒了過來。”
夏芝芝跟江夜風面面相覷。
林安悅疑惑地在他們兩個人臉人掃來掃去,“怎麼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夏芝芝勉強地笑笑:“沒事,能有什麼事,你現在醒了,這才是大事,怎麼樣,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現在天也快亮了。”
林安悅看向夏芝芝的身後,在屋裡望了望,這裡一共就他們三個人,她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轉過頭側對著夏芝芝,“我不餓,不想吃。”
“不行,你躺那麼天了,好歹吃一點。”夏芝芝堅持。
“我不想吃。”她也堅持。
“你能不能別倔了,你吃一點,我這就去買。”
“我都說不要了。”
江夜風有些無措地看著兩個同樣固執的女人在那裡爭論,明明就是一件小事,居然被兩個女人當成天大的事一樣,在那裡急論個不休。
他正犯著愁,病房的門被推開,江亦楊面色憔悴地走了進來。
他剛進來,立刻發現了異常,原本懨懨無息的一個人,好像瞬間又活過來一般,那灰暗無光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像是有無數的星光在那裡聚集,又重新煥化著新的光芒。
他一下衝了過去,看著床上的林安悅,激動地說:“你醒了?”
林安悅轉過頭,不看他。
夏芝芝扯了扯江夜風的衣角,兩人一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順手關上了門。
江亦楊在床前坐下,定定地看著林安悅,但她卻一直側著頭,留給他的只是一個冷漠的側臉。
“小悅,你知道嗎,你就是玲瓏心女孩,原來,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林安悅面無表情,一動未動。
“無論如何,這一次,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會再讓你身處於危險之中。”
林安悅一聲不吭。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沒關係,我可以等,只要你醒了,你讓我等多久都行。”
林安悅終於轉過了頭,臉上卻毫無表情,她冷冷地看著他,譏諷地說:“我是玲瓏心女孩?所以,你是利用完曉然,現在又準備來利用我了嗎?”
江亦楊怔怔地看著她,他沒想到,她居然是這樣想的。
林安悅看他一言不發的樣子,心裡就更氣了,“你說吧,你找玲瓏心女孩做什麼,你乾脆一次性告訴我,只要可以,我一定盡我最大努力去幫你完成,我只希望完成後你能離開,徹底消失在我的面前。”
江亦楊如實回答:“我要跟你結婚。”
林安悅覺得好笑,冷哼了一下,“你還是這樣!為了你的目地,你連我的幸福都要犧牲,江亦楊,你究竟懂不懂什麼叫愛,什麼叫婚姻,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我告訴你,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進行利益交換,至少在我這裡,我做不到。所以,對不起,要讓你失望了。”
江亦楊聽得雲裡霧裡,結婚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為什麼她一口氣反駁了這麼多,什麼犧牲,什麼利益,這些跟他們結婚有什麼關係。
江亦楊想了想,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要!”
“那你想同我結婚嗎?”
“不想。”她直接了當地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