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某棟大廈,某個暗黑的房間
一個黑衣人坐在一把超大的椅子後面,旁邊畢恭畢敬站著一個蒙面人。
“車呢?”黑衣人冷冷地問。
蒙面人躬身回道:“大人放心,車已經全部銷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黑衣人抬起頭,若有所思的地看著他:“不是讓你處理玲瓏心女孩,為什麼你撞了另一個人?”
“屬下知錯!”黑衣低著頭,“兩個女孩長得很像,又是晚上隔得有些遠,屬下一時認錯了人,錯將這個女人當成了玲瓏心了女孩。”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天意!真是天意!竟然讓你誤打誤撞,發現了真正的玲瓏心女孩,天意啊!現在這一切,倒是變得簡單起來。”
說完,黑衣人站了起來,踱步到四面全是落地玻璃的窗前,從這裡望下去,整個寧城都盡在眼底,這個城市的繁華、奢靡、璀璨全都一覽無餘。
他忽然哈哈哈地仰天大笑,突兀的笑聲讓一旁的蒙面人有些怵,他突然面朝黑衣人跪了下來,膽怯地說道:“大人,屬下知道錯了,請大人責罰。”
黑衣人笑了一會兒停住,轉身朝門口走去,經過蒙麵人身邊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沒有錯,你不但沒錯,我還要獎賞你。”
說完,負手離開,留下蒙面人呆呆在跪在那裡,不知所措。
大人的心思,永遠沒有人能夠猜透。
——
林安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繁花盛開,日和輕盈,草長鶯飛,歡歌笑語,她好像又回到了孩提時代,有可親的爸爸,有溫柔的媽媽,她在雙重愛意的陪伴下,無憂無慮,恣意成長。
好幾次,她在恍惚間聽到有人在一聲聲喚著她的名字,那聲音既陌生又熟悉,既遙遠又真切,她想了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但每聽一次,她就感到心裡莫名地痛一次,或許是那聲音太過悲涼了,太過傷感,她差一點就要受它蠱惑而睜開眼睛。
不,她不要醒,她不才不要醒。夢裡如此美好而甜蜜,她要永遠呆在這裡,她不要醒。
江亦楊坐在病床前,緊緊地握著林安悅的手,生怕一放手她就會消失。
十天了,他在這裡守了十天。
手術後,林安悅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她身體機能已沒有大礙,之所以一直昏睡不醒,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的意志,在潛意識裡她不願意面對現實,拒絕甦醒。
所以,具體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醫生也說不準,總之一句話,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有可能幾天,有可能幾個月,也有可有一年,甚至一直沉睡下去。
江亦楊怔怔地凝視著她的臉,他知道,這一次他是徹底傷了她。
他永遠也忘不了她倒下的那一刻,直直地望向他的眼神,那樣悲哀,整個眼底都是令人心顫的悲哀,那悲哀隨著她身體的墜落,在她的眼底逐漸轉化,慢慢地,竟然轉化成了無窮無盡如死一般寂靜的絕望。
是的,到最後,她連悲哀都不願給他了,留給他的只是無底深淵一般的絕望和不原諒。
她定是恨透了他。
在生命的關鍵時刻,他竟然,竟然選擇了拋棄她!
直到此時,只要一想起她那冰冷絕望的眼神,江亦楊便痛不可抑。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黑衣人的目標竟然不是玲瓏心女孩,而是她!不,抑或是他們一早就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只有他,還傻傻地不知道,可無論她是誰,他都不應該放開她的手!
她恨他,不願意面對他,她不想醒來,這都是他活該。
夏芝芝坐在離病床幾迷遠的沙發上,冷漠安靜地看著江亦楊的背影,心裡又恨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