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林曉然跟林母都來過了,這個時候,天早已黑盡,又是一個漫長難熬的黑夜即將來臨。
江夜風提著一個打包袋走了進來,瞟了眼桌上一動未動的飯菜,朝夏芝芝問道:“又沒吃?”
夏芝芝斜睨了一眼江亦楊,將臉一橫,根本懶得搭話。
江夜風嘆了口氣,走到桌前將冰冷的飯菜收了起來,再將自己的帶來的打包袋放在桌上,走到床邊拍了拍江亦楊的胳膊,“好幾天了,吃點吧。”
江亦楊面色憔悴,整個人像被抽了靈魂一樣無精打采,對於江夜風的話語更是置若罔聞。
他哀哀地在看著林安悅的臉,痛苦地質問道:“你就這樣討厭我嗎,寧願這樣一直沉睡下去,也不願意醒來面對我!小悅,你醒過來,你醒過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江夜風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再勸也沒有用,乾脆轉身走到夏芝芝旁邊坐下。
江亦楊在床前一聲又一聲地喚著,聲音裡透著無邊的淒涼,夏芝芝看不下去了,朝他嚷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段時間面對江亦楊,夏芝芝總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就會朝著江亦楊冷潮熱諷一句,作為林安悅最好的閨蜜,她當然清楚安悅所有的悲痛情感,如果江亦楊能早一點認清自己對安悅的感情,她又何必經受像現在這般的傷痛折磨。
只是這一次,在她發洩完了之後,江亦楊忽然身體一滯,過了一會兒,他竟然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朝病房外走去。
江夜風看了夏芝芝一眼,輕聲責怪道:“他都已經夠難受了,你還火上澆油。”
夏芝芝自知理虧,卻不肯服輸:“我又不是第一次澆油,以前也沒見他這樣。”
江夜風搖了搖頭,放軟了聲音說:“以後,別當著他的面說這樣的話了。”
夏芝芝嘀咕著:“我也不想啊。可床上躺著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安悅現在這樣,我,我心裡難道就好受了。”
說到最後,竟有些哽咽。
江夜風受不住了,伸手摟過她的肩,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難過了,我錯了。你想說就說吧,只要你高興了,怎麼樣都行。”
夏芝芝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
她轉過頭將臉上的眼淚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後抬起頭,朝他破涕為笑。
夜很深了,兩人相依著靠在沙發上,漸漸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江夜風身子一頓驚醒過來,眉心微蹙,神情變得有些緊張。
夏芝芝被他的動作弄醒,半睜著眼睛問:“你怎麼了?”
“江亦楊。”他緊張地說。
“江亦楊怎麼了?”
江夜風坐直了身體,沒有吭聲。
夏芝芝見他神情異樣,瞌睡醒了大半,搖著他的胳膊問,“江亦楊究竟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江夜風站了起來,“我去看看他。”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