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李善笑道:“初戰挫敵銳氣,定方兄、敬德兄與叔寶兄,均有首功。”
“只可惜沒能擒住都布可汗。”尉遲恭嘿然道:“也不知道這位可汗為何如此冒進……”
“那是衝著懷仁來的!”竇軌斷然道:“兵臨城下,索要懷仁……”
“他阿史那一族,何人不想要某大好頭顱?”李善放聲大笑道:“頡利可汗父子無此能,突利可汗、都布可汗先後敗北,且看看此次社爾兄不惜籠絡鐵勒,能不能取某頭顱!”
劉仁軌眼中閃爍著精芒,他清晰的記得涇州一戰,這位名揚天下的名將是如何巧妙而犀利的設謀,是如何在關鍵時刻擂鼓衝鋒。
溫彥博嘆息道:“竟然一日都沒能撐住嗎?”
“不對,半日都沒撐住。”尉遲恭嗤笑道:“從蘭州金城關至岐州,即使河州、秦州空虛,隴州兵力已經南撤,但以突厥騎兵的速度,也需要半日路程。”
“隴右道不必再管了。”李善與淮安王李神通也沒什麼交情,看向李楷,“德謀兄與劉仁軌一併南下,兩位盡述靈州、原州、寧州各地。”
李楷與劉仁軌對視了眼,後者先開口道:“鳴沙大營無虞,留守的突厥兵力大約在四萬上下,不過因為駐兵靈州日久,糧草只怕不濟,斥候回報,突厥分兵往鹽州、會州方向。”
頓了頓,劉仁軌補充道:“臨行前,廣陵郡公提及,鳴沙大營可能會出兵破敵,也有可能會渡黃河,攻薛延陀後路。”
李善點點頭,從性格上分析,張仲堅其人,心志堅毅,行事風格有點像自己,雖迭出奇謀,也敢行險,但卻是謹慎為先。
張仲堅不會想不到薛延陀、突厥聯兵攻打隴右道的後續發展,他也知道河東戰局的急轉直下,不會毫無動作的。
竇軌突然插嘴問道:“稽胡可穩?”
“突厥猛攻安樂州,稽胡頭領劉女匿成不得已而降。”劉仁軌應道:“但鳴沙大營內數千稽胡騎兵,其心愈堅。”
劉黑兒起身道:“月餘前,與叔父、二弟有信來往,叔父為族計,但二弟劉寶決不叛唐。”
李善點點頭,“戰後若要論罪,罪在劉女匿成一人,不涉其族。”
劉黑兒拜倒在地,“謝過阿郎。”
“是太子殿下向陛下所請,得陛下首肯。”李善擺擺手,“德謀兄?”
李楷開口道:“原州無虞,知曉薛延陀大舉南下後,南陽郡公雖仍留駐蕭關,但已經調兵遣將,從固原抽調兵力南下,當會在百泉縣南以及涇源縣西南側。”
竇軌點頭道:“百泉縣南下入涇州,涇源縣南下就是隴州華亭了。”
李善心裡咯噔了下,也不知道華亭令張文禧現在如何,回頭得問問李孟嘗。
“原州兵力約莫在六千上下,分散在各個關隘,主力停駐在蕭關與固原。”李楷繼續道:“其中騎兵在兩千左右,不過已經抽調五百騎兵南下百泉。”
“若要徵調折衝府的府兵,應該能再召集三千左右府兵,在下臨行時,南陽郡公已然決意……”
說到這兒,李楷突然住了嘴。
李善笑著說:“德謀兄放心,敬德兄午時後北上,已經遣派使者攜帶魚符往涇州、寧州、原州各處。”
按制來說,抽調折衝府的府兵,是歸屬十二衛統領,但必須得到兵部魚符,經過當地刺史、總管與折衝府的驃騎將軍勘合之後才能發兵。
“武安兄堪稱名將,心有成算。”李善緩緩道:“但原州……”
說到這兒,竇軌、尉遲恭、秦瓊都在搖頭,想寄希望於原州在後方有所行動來減輕京兆的壓力,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