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背後失去意識的弟弟究竟還有沒有呼吸,只滿心想著怎樣去最近的醫院救治,又躊躇著沒有行動的把握。
因為存在一個不明目的的變數。
同時,他死死盯著著面前站立著,表情漠然的少女。
她是一個不可預知的變數,起碼在青年的視角里是這樣。
在他的印象裡不存在這樣一個人。
但他看到了,是這個不明目的的人和弟弟交談以後,趁他轉身的機會打暈了他。
弟弟的秘密,他從來都無從過問,也無意干涉。
在那件事發生以前。
“你可以報警試試,把事情交給旁人來評判。”女孩的眼皮動了動,似乎也是剛剛想出了對策,“我知道很多事,比如這個孩子……他的一些有意思的身世。”
青年驟然瞪大了眼睛。
陳澤瑞從小學就開始了演藝生涯。而那時的他仍然是舞臺上光芒耀眼的童星,作品在網際網路並不絕對通達的時代都能佔據一部分的版面。
就像基督山伯爵的作為,也並不是所有人都予以贊同。一件事拋卻附加的價值和意義,得出的只會是一個冰冷簡潔的結果。
拋去所有傳奇似的意義,剩下的結論只有一個——陳澤瑞有一個持槍殺人的親生母親。
嚴格意義上來說,孟珊珊並不是特別的憎恨陳澤瑞。
她只是一視同仁——一視同仁的憎恨著所有人。
在她的眼裡,她憎恨著那傳頌許久的傳說,憎恨著生長時耳邊瑣碎的議論,憎恨著這個沒有意思的世界。
於是,她給了突然的來客一個可能的選擇。
脅迫著他,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殺人。
“下面的故事,過程不得而知,但結果顯而易見,也有真正的見證者存在在我的面前。讓我最關心的是過程,欺騙,威脅,誘導。”梁安的話語緩慢而低沉,似乎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你啊,就這麼模仿了她的三個步驟,現在來到了第四個回合,獨屬於你的回合。這才是真正屬於你的故事,不是嗎?”
李烈鈞在恐懼中自噬,馬俊殺死的僅僅是他在多年的煎熬中剩下的一具軀體。真正讓他沉淪的只是一個騙局,或許被好事者延伸才讓他的信念脆弱如紙,但終究只是謊言的一部分。
馬俊在愧疚和保護家人的願望中絕望地掙扎,最終還是以主動的姿態,再沒有任何疾病的理由,重新犯下了自己的罪行。他並不軟弱,但被抓住了軟肋所在,在威脅之下做出了被人期望犯下的罪行。
童雅暢在一場好戲中疑神疑鬼,最終按照他人的劇本,在都市最為繁華的角落,在他最享受又最恐懼的喧囂人群中,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絕路。他光輝一生,卻僅僅是一個提線木偶。
而到了這一步,他又會怎麼走?
這是從未出現過的第四步。
“你可以脫離開手法,但你脫離不開這個劇本。”梁安閉了閉眼,“但很巧的是,我已經替你想好了一個最好的結局。或許,我們的觀點會有些雷同。”
他也同樣看過面對的這位看不出情緒的人,二十四年的人生。
這是任一要交給陳文錫的那個“答案”。
所幸,或許他們提前得到的素材很是相似,因此也能得出相似的結論。
太多的故事充斥在調查當中,而所有最重要的故事,都圍繞著一個重要且熟悉的主題。
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