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瑞雖然遭遇離奇,但並未受到傷害,甚至全身而退以後都不記得曾經發生過這件事。
是誰在這份算計之下保護了他?
不是懷有惡意的孟珊珊,不是倉皇逃跑的李烈鈞——更不可能是一直旁觀,甚至連對孟珊珊都沒有伸手施救的任一本人。
孟珊珊並不是神仙,不能刪除陳澤瑞的記憶。
能讓事情收場,讓哄騙的陳澤瑞甚至察覺不到這件事中的異樣的,只有一個人。
薛晨。
而如果他的目的僅僅是收場,那還是原來的問題。
孟珊珊,是為了什麼而死?
在她的計劃當中,究竟是有哪個步驟出的問題?
“我只能憑藉僅有的線索,代入她的存在,她的……”梁安似乎終於有些詞窮了,“動機所在。”
她的目的集中在陳澤瑞身上,這個男孩,和她的家庭有著所謂的“世仇”。
那其他人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麼?
“最初給你啟發的是她的作為,這不假。你從中學到了什麼是另一回事,而我們要探討的又是另一回事。”梁安敲了敲桌板,示意傾聽自己陳述的人集中注意力。
任一撇了撇嘴。他覺得自己有些沒有面子。
“一個完整的故事,尤其是在孟珊珊計劃當中的部分,每一個角色都有他應有的作用。比如李烈鈞,他不可能單純是一個……”梁安又想了想描述的方式,有些遺憾的把實話說出口,“一個交通工具。和他的交流費了孟珊珊很多的功夫,她不可能僅僅把這麼用心取得的他,只是‘用’在這個地方。”
這越說越不像個好人該說的話了。
一個看著非常正經,實在又不太正經的年輕警官,似乎跨越了十幾年的時間,和曾經活過的一個滿腹心機的美麗少女,達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交流。
這很滑稽。
“我得出的結論是,李烈鈞是一個後手。然而,他並沒有起到後手應有的作用。”梁安笑了笑,“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
“為什麼?”任一終於忍不住插嘴了。
他有些興味盎然,似乎很想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因為他死在了現在,當下。”梁安眨了眨眼,對他的插嘴有些不悅,但還是繼續進行了解釋,用一籮筐的話堵回了對面人主動的提問,“而且和陳薛兩兄弟再沒有任何聯絡——他也沒有如了孟珊珊的願,起到任何相關的作用,甚至讓自己成了一個廢人。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問孟珊珊的願望是什麼?要不我替你說了吧?”
任一被憋的夠嗆,只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學校的課堂,面對著一位自說自話的老師……這位警官,對積極主動的犯人要求可真是有夠苛刻的。
“既然以孟珊珊沒能如願為前提出發,那就又有了一些結論。”梁安對任一再次的閉嘴又滿意了些,“比如那時的孟珊珊太過想當然,比如她想要李烈鈞完成的,是一件需要勇氣,又不那麼容易做出的事。”
任一張了張嘴,還沒等發出聲音又咽了回去。
“比如揭發。”梁安的話語斬釘截鐵,似乎生怕被搶了先。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自問自答。
這位警官似乎相當自我,很是固執,並不喜歡別人的插話,甚至絲毫不為人質的安危而妥協。
“她想著,這個對她死心塌地的人會毫無疑問的揭發出真相,讓她憎恨的人身敗名裂,她有這個自信,而且相當篤定……”梁安緩緩的陳述,就像死在十幾年前的女孩,所言所語,所思所想,被一步步的揭開。
“剩下的故事,排除所有不符合邏輯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我想,單就過程而言,我可以把它稱作為一場完美的犯罪。”
那是一個符合所有人所思所想的故事。
在故事的一開始,僅有一個知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