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往回走去。
官道很寬闊,也很整潔,越往回走,路上的行人就越多。
袁可立透過馬車的車窗,看著外面咯吱窩夾著報紙的人,匆匆而過。
腦海中閃過一句話“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以前是他們這些儒生們來斷句,來解釋其中的某些符合他們想法的道理,隨著報刊這種新奇的事物出現。
這種斷句權利也就沒有了。
再加上其中的陌生符號,更是不需要有人,去弄一些文字遊戲糊弄人。
語言的嚴謹,讓許多事情都發生了更多的轉變。
最大的轉變就是,百姓們不好忽悠了。
據他所知,前段時間還有一個案子,就是一個百姓和一個書生的爭執,其中的文字遊戲和斷字,簡直玩的是出神入化。
然而這種顛來複去不管如何說,都意義不同的話。
最後被當地的斷獄認為,沒有任何的律法效應,也就是說,因為玩弄語言,而讓那位百姓陷入了糾紛之中的一封借貸條子。
成了一個沒有任何法律效用的廢紙。
當時還因為這件事情上了報刊,袁可立讀到的時候,心中就是感慨不已,書生的解釋權已經沒有了。
而這種模糊的借貸條款,引人踏入文字陷阱的鍥書,也是不受大明律來保護的。
當時引起的轟動還挺大。
只要出門,就能聽到某些儒生們聚在一起哀嘆,自己又少了一個生活路子。
崇禎也注意到了袁可立的目光。
“現在的大明讀書識字的百姓還是太少了,要不然報刊的銷路,還會再提升一點。”
他倒不是看上了這一點錢。
不過是要一些人,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現在他也已經放開了戶籍制度,可以讓別的地方的人,隨意的去往另一個縣城,或者州府。
可能夠做到的,也只有跟隨工程隊的工人,還有就是一些行商。
“是啊,太少了,當年太祖皇帝,開辦了那麼多的私塾,養了二百多年,識字的人居然還只是少數。”
袁可立也是無語。
他可是知道,讀書人的待遇到底有多好。
就這,識字的人都沒有提升多少。
“不過都是一些敝帚自珍的人罷了,一旦識字的人多了起來,不是要去搶他們的飯碗?這個和一些手藝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
聽著崇禎,把手藝人和讀書人拉在了一起。
一時半會沒有轉變過自己想法的袁可立,心中不是很舒服。
曾經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忽然沒了任何的尊貴和特權,到現在更有不少的儒生們,已經快要連飯都出不起了。
只覺得,大明的變化,真的很大。
不過想想崇禎說的那些原因,他自己也承認,道理就是那個道理。
誰會把自己吃飯的碗,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