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個官職還沒有辦法被當地的知縣,知府這些有權有勢的人掣肘。
唯一能夠對斷獄發出質疑的,也只有更上一個層級的斷獄。
他們只對大明律的對錯負責,可不管你什麼人情世故和權力大小。
要是百姓們對斷獄判斷的刑罰有異議,可以進一步想上一級的斷獄複議,而整個大明的最高斷獄機構,還是以前的大理寺。
目前來說只是有了建設機構的意向,每個地方都缺人。
暫時還沒有完全的實施起來。
“大明律很全面,可正因為全面,皇上又該把道德放在什麼地方?”
韓爌看不慣現在的大明律,這意味著自己的儒學正在走下坡路,而曾經被淘汰掉的法家思想正在抬頭。
這是要不得的。
沒見到當年那麼強大的秦朝,就因為這個只走到了二世就沒了嗎?
難道崇禎也想要走老路?
“你老學了這麼多的儒學,道德有沒有什麼長進?”
陳新甲忽然問了一句,直指每個人心底的問題。
近年來他看到大明的變化,比他想象中的都要多的多,他也迷茫過,也懷疑過自己曾經的所學。
最後還是堅持站在了儒學著這一面。
畢竟皇上也沒有廢除儒學,更加沒有禁止被人去學習,去鑽研。
只是在科舉的時候,少了這方面的優惠,僅此而已。
史可法不言不語的坐在一旁,細細的品味著手中的酒,對於兩人之間的語言交鋒,彷彿一點都不在意。
韓爌摸著大明律的封面,沉默不語。
說實在話,這麼多年都沒有人質疑過他的道德,直到崇禎小兒一下子扒了他的皮,才把貪贓枉法,收受賄賂給曬在了太陽底下。
要不然他也會是一位清廉的好官。
不論是在士林,還是自民間的威望,都不是一般人能抽觸及的到的。
對於陳新甲的質問,他很想說自己學到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沒有做到。
學到和做到可是兩回事,一個是可以說給別人聽,讓聽的人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好官”。
做到就很難了。
誰願意一貧如洗?
內閣首輔總是會當到頭的,退下來之後怎麼辦?
沒有銀子,誰會多聽他幾句嘮叨話?
人走茶涼才是官場上的常態,若不緊著自己還在位置上多撈一點,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當年的寒窗苦讀?
至於為天地立心,為民生立命。
心裡想過就行,也沒見到有那個人真的這麼做了。
所以他不認為自己錯了,只是認為自己生不逢時,如此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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