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酒館看了一圈,只有一張桌子還有空位,只是趴著一個醉鬼。
來人也不嫌棄,上前要了一壺酒和一疊花生米坐了下來。
“起來,我今天請你喝酒。”
來人曲起食指,在桌上敲了幾下,本就醉意朦朧,做著好夢的史可法,抬頭看了過去。
“是兵部尚書啊,你來這種破酒館幹嘛?”
“京城居,大不易,我早就辭了官職,現在斷了朝廷的俸祿,也只能來這種地方過過酒癮了,怎麼你認識我?”
陳新甲最近過的也並不愉快。
若不是他做事還算謹慎,也可以說是被崇禎給嚇怕了的話,現在也絕對是在外面修建京津公路。
京津公路是崇禎的說法,也就是從京城道天津衛,而天津衛現在也已近改名為天津了,據說是要把一個衛所,升級成縣城。
“你覺得一位兵部尚書,認識你的人會少嗎?”
史可法年輕的臉上,蒼白的帶著一絲嘲諷。
“喂!喂!史可法,過了啊,要不是看在你恩師左光斗的面子上,信不信我現在就敢給你幾個大嘴巴子。”
陳新甲倒不是因為史可法的嘲諷,而是他觀察這個年輕人已經很久了,每天不是在買醉,就是在買醉的路上。
在這麼下去,好好的一個人才,真的就要廢了。
“喏!看到外面街道上的巡邏隊伍了嗎?你只要敢扇出這一巴掌,修路的隊伍中就必須待夠十五天,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把臉伸出來。”
史可法眉頭一挑,挑釁似得看了陳新甲一眼。
對於陳新甲,史可法也有過了解,不過都很片面,只知道這一次是逃過了崇禎的清算,真的賦閒在家。
“呵呵!我以為你是個大孝子,是個有本事的人,怎麼才進了酒館幾天,就學了一堆無賴的把戲。”
陳新甲險些氣笑了,對於史可法的認知,完全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搭不上任何關係。
“大孝子?哈哈哈!”
史可法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大笑的聲音惹得酒館內喝酒的那些人,都看了過來,平時很注意自己形象的史可法,是一點都不在意了。
忽然笑聲一斂,噴著酒氣說道:“現在大明的皇帝,還之大什麼叫做孝道嗎?還有儒家的仁義嗎?都沒有了,人家要的只有各種手藝人。”
陳新甲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喟然長嘆一聲的道:“你就是這麼膚淺的看法?難道你的老師左光斗,沒有教過你,什麼是真正的學問?”
恍然之中,陳新甲彷彿在史可法的身上,看到了他年輕是的影子,一樣的憤世嫉俗,一樣的覺得世上所有的不順心事情都不公正。
只有經歷過才能明白,是自己太過想當然了。
“那你就給我說說什麼是真正的學問。”
史可法也是一怔,他學了這麼多年的儒家精義,現在居然還有人說他沒有學問。
若不是面前此人是曾經的兵部尚書,他絕對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講。
“學問啊,就是踏踏實實的修一段路,就是在敵人來的奮不顧身的殺敵,就是讓許多人老有所依。”
陳新甲一開始也看不明白這個問題,可在韓爌他們玩的越來越大的時候,他退出之後,有了更多的時間去觀察,去總結,才返現。
真正的學問就是踏踏實實的做事。
做官看起來很難,可也不是一定更需要他們這些儒生不可。
在雍州的許多地方,可都是一些平時做事踏實的老農們在做官,現在整個冀州只要皇上能夠控制的住的地方,也在實行這樣的罪官選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