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早點告訴我?”
“我是怕伯母擔心,我和他的感情問題,只有我和他去慢慢調節,靠伯母強制他和我在一起,他恐怕只會產生逆反心理,所以我才沒跟你講。”
葉秀琳沉了口氣,方淺說得也有道理。
她發現她不能一味地把方淺往封臨身邊塞,而應該讓喬盛意那個女人早點消失。
喬盛意才是一切矛盾的根源。
封臨這一覺睡得並不長,他夢到了喬盛意。
夢裡的喬盛意穿著婚紗朝他走過來,他向她伸出手,去牽她的手,手卻從她的肢體裡穿過,眼前的她瞬間化作一段濃霧,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在他面前變得詭異扭曲。
霧是黑色的,消散開後將他徹底籠罩。
他在霧氣裡看不見任何東西,一邊揮手抓著虛無縹緲的霧氣,一邊撕心裂肺地喊著她的名字。
卻無任何回答。
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在他面前消失。
醒來後發現,夢並不虛假。
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還很強烈。
現實中又何嘗不是這樣,他越是想抓住卻什麼也留不下。
只能眼睜睜看著喬盛意從他的生活裡消失。
“阿臨?你醒了?”方淺的臉湊過來,封臨看著站在床邊的人是她,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只覺得心臟還很難受。
又閉上了雙眼。
方淺摁下床頭的呼叫鈴叫來了醫生,葉秀琳也結束通話工作上的電話,很快回到了病房。
醫生一番檢查詢問後,嘆了口氣說:“封先生怕是心病,最好帶去神經科檢查一下,諮詢一下心理醫生比較好。”
葉秀琳和方淺都是一愣,封臨自己也愣愣地望著天花板。
他是覺得自己病了,可這種病不痛不癢,悄無聲息地折磨著他,不分日夜,沒有良藥。
葉秀琳單獨把醫生叫到門外:“我兒子一直很健康,怎麼會有心理問題?是不是檢查得不夠全面?”
醫生耐心地解釋說:“封先生失眠比較嚴重,您還是多關心關心他最近身邊發生的事,工作上、情感上或者是家庭關係上。最好還是諮詢一下心理醫生。”
葉秀琳若有所思地回到病房,站在病床邊看了眼仍舊閉目的封臨。
“兒子?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封臨沒睜眼,只是明顯沉了口氣。
方淺看出葉秀琳應該有話要跟封臨說,便主動從床邊退開:“伯母,我去上個洗手間。”
葉秀琳點點頭,看方淺離開後,她才走到床頭,抬手摸了摸封臨的頭,輕聲問他:“兒子,你是不是因為爸爸去世的事,心裡一直放不下?”
封臨緩緩睜開眼,視線卻沒有去看葉秀琳,只是虛焦地落在床邊的輸液架上。
父親的死算是他一手決定的,他的確因此承受了很大了心理負擔。
像是他害死了父親一般。
但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這件事他覺得只要有喬盛意陪著他,讓他能對她說出這個秘密,聽到喬盛意的一句安慰,他覺得自己就能稍微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