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仙也沒有什麼歹心,偌大的東北足夠它們折騰了,進不進山海關其實也是無所謂的事,所以便欣然應允了。
雙方達成和解以後,李望格教化了眾野仙並按照各妖族的特點分別傳授給它們正統的法門和醫術,離開時更勸誡它們以善為本才是通仙之捷徑,斷不可有害人之念,即使被無知的人類惹到,也萬萬不能傷人性命。
當時眾野仙都點頭稱是,唯獨黃鼠狼一族不同意李望格的說法,它們嘴裡雖不說什麼,但是以後的日子,黃族依然我行我素,後來逐漸形成的“東北五仙”中,黃鼠狼也是出了名的心眼兒窄,遇事睚眥必報,一點兒虧也吃不得。
小狐仙扛著順來的衣服,隱了身形站在山海關前躊躇不前,它實在害怕被鎮守關前的天神抽去仙筋,所以只能遠遠望著那兩尊怒目圓睜的金剛羅漢,站在原地不動。
就這樣捱了二十日,小狐仙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剛要決定打道回府,就只見一位灰袍道人笑吟吟的對自己走了過來,邊走邊問小狐仙:“小娃娃,是不是法力不夠所以不敢過這山海關?要不要貧道帶你過去?”
小狐仙眼巴巴望著眼前的道士,點了點頭。
“那你就鑽進來吧!”只見道士掀開胸口的道袍,胸口處赫然出現了一個冒著金光的八卦!
小狐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道士胸口的八卦吸了進去,小狐仙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頓時昏死過去。
待小狐仙重見天日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身在山海關裡,那剛才將自己裹挾進胸前八卦帶著入關的道士正在自己眼前閉目打坐。
小狐仙朝道士作了個揖,連聲道謝。
道士睜開眼望著小狐狸笑了笑,說道:“能在我護體陣待了這麼久卻安然無恙,你這孽畜倒也還有些能耐,掐指算來你我也該有一場師徒情誼,你且去吧,若有難事要解,可以去距此地不遠的青龍山開元觀尋我。”
這道士說的話小狐仙聽了個稀裡糊塗,但是還是暗暗記下了道士說的地址,未做寒暄便嗅著祖母的氣息趕到了祖父祖母在YX縣的落腳處。
如今祖父垂死,小狐狸拖著疲憊的身體趕到青龍山開元觀,尋得了道士便準備轉回YX縣,但是道士卻不急不慌的遞給小狐仙一顆丹藥:“才半日不見你就損傷了仙基根本,你且吃下這粒丸藥,再掐誦幾遍護心訣,再出發也不遲。”
小狐狸接過藥丸便吞了下去,它太累了,它現在還在堅持只是在撐著那股衝勁兒,那股勁兒沒了,它也許就法力耗盡,短時間難以恢復了。
因為自小修習的就是正統道家法術,護心訣這種屬於基礎入門的口訣指訣小狐仙很輕易就掐指口誦了幾遍。
小狐仙誦了九遍護心訣後感覺身體的疲憊感盡消,體力也恢復了差不多八九成,帶著道士使了神通便瞬間來到了祖父的病榻前。
“這位先生因何傷的如此嚴重?”道士看著氣若游絲的祖父,皺著眉問。
於是葉守安就簡單敘述了事情的經過,葉守安講述的時候,旁邊的小狐仙咬牙切齒,兩隻爪子抓得木質地板呲呲作響。
“徒兒,去給為師斟一碗清水過來。”道士扶著祖父的眼皮說道,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
“啥?徒兒是誰?”小狐仙耷拉著耳朵問道士。
“就是你啊,小狐狸。”
“我啥時候成你徒弟了?”小狐狸嘟囔著。雖然不解,卻還是化作人形跑到桌前倒了一碗水,小心翼翼的端到了床前。
“他名字和生辰八字給我。”道士對葉守安說,葉守安原本不知道祖父的生辰,但是自從前幾天從暨陽縣城逃出後,葉守安便和祖父義結金蘭,結成了異姓兄弟,所以還依稀記得義兄的生辰。
只見道士解開腰間的布袋子,從裡面掏出了幾樣作法要用的東西擺在桌子上,擺好符紙符筆,點好香燭,右手執一把短小約有二尺長的桃木劍,嘴裡唸唸有詞,左手也結成劍指對著桃木劍憑空畫著什麼,小狐狸看著道士矯健熟練的身法和動作,一顆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
“將他搬到這椅子上坐著,徒兒你去門口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房間!”道士突然朝小狐仙說道,語氣堅毅,如命令一般,似乎他也亂了方寸。
小狐仙聽完連忙去幫著葉守安輕輕扶起身體逐漸冰涼不知何時斷了氣息的祖父,二人合力將祖父搬到椅子上,葉守安扶著祖父,小狐仙守在了門口。
只見道士拿著桃木劍嘴裡念著咒,語速也越來越快,掐著指決的左手平舉於胸,腳下也開始步罡踏斗,只見他身體輕微搖晃,嘴裡的牙齒也開始上下叩擊。霎時間,整個房間的氛圍很是壓抑,就在此時,那道人突然捏著指印指向祖父,憋紅了臉對著癱在椅子上毫無生氣的祖父厲聲大喝:“陸德保,此時不醒,還待何時!”
只見原本死屍一樣的祖父突然從椅子跳了起來,也沒抬頭看眾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臉和心臟部位,仿是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媽的,嚇死我了,老子還以為自己死了呢!”
小狐狸和葉守安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剛起死回生的祖父。
祖父也疑惑的四下環顧,一臉的陌生,問眾人:“這是哪兒,你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