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愛卿不能走,本朝還得重用你。”
趙爍真捨不得陳興漢離開。
這個人能夠在複雜跟惡劣情況下穩住西北。
就已經證明了他是新一代的戰略大家。
他統軍有方,運籌帷幄,排程糧草跟士兵包括軍餉都極為高效。
這樣的綜合性人才,跟岳飛以及韓世忠一樣稀缺。
發現陳興漢還在糾結。
趙爍誠懇的說道:“我朝復興還有百年路程需走。”
“近十年來,我朝跟金人對決,死傷慘重,近五十年內,我朝跟西夏陳兵對峙,也是互有死傷。”
“如此大宋,常年兵戈不斷,縱以後也會有邊陲危機驟起。”
“到時候,朕去哪裡發現人才?”
“叔夜相公年過六旬仍然在我朝北方督軍,墾邊,建造軍鎮,訓練新兵。”
“宗澤老將軍七十有三,也是來日無多了。近期北京城駐紮的岳飛跟朕上了一道奏摺,說宗澤老將軍已經臥病在床了。所以朕就讓李彥回接宗澤去杭州養病。”
“老將軍們如同正在黯淡的星辰,相繼凋零已經無法避免,朕也不會讓他們抱病為朝效力了,如今朝堂之上青黃不接,國朝正確你這樣的中流砥柱,承上啟下呢。”
趙爍不緊不慢的說著,神色淡然。
陳興漢喉結乾涸,語氣粗重道:“陛下……”
趙爍拍了拍陳興漢的肩膀,說道:“愛卿,你無需多言,正好你回來,朕便跟你說一件正事吧。”
陳興漢內心極為愧疚,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古往今來的聖皇明君。
放在趙爍的話已經讓他確定了為國朝效力,萬死不辭的決心。
只是想要表達一下自己對陛下的敬佩之情。
但是趙爍極為親切的跟他交流,已經脫離了皇帝跟臣子這層關係的束縛。
因此陳興漢也就不再糾結,而是順勢問道:“懇請陛下明示。”
“是宋兵休兵言和的事情。”趙爍說道:“就在你返回汴梁城的今天,金使劉成儒來了皇城,他代表金帝向我朝提交了構建和平的國書,朝堂之上百官紛紛表態願意議和,此事,愛卿覺得是利是弊?”
陳興漢皺眉沉思,說道:“若是真誠議和,當然是天下黎明期待的好事,也是兩朝軍民共盼的幸事。”
“只是,微臣就怕這是金人的迷惑之計,遲緩之計。”
“哦?愛卿且細細說來。”
“陛下,微臣跟金軍對戰多年,金人在我宋朝人眼中,就是不守信義的虎狼,完顏復為了佔據我西北之地,原本就率十五萬大軍,後面又兩次增兵,他們不亡我大宋,並不會善罷甘休。”
“再者天下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微臣覺得他們推動議和,不過是妥協之舉,更是麻痺我朝之策。”
“這一次出使的劉成儒本就是金國的保守派。”
“他跟我朝議和,自然是發自內心,但是金庭內的主站派系必然會拿此大做文章,因此朕也猜到這樣的和平維持不了幾年。”
“陛下聖明。”
趙爍又說道:“還有一事,如今我大宋朝堂之上,都鼓吹和平。並且他們迫切的想要等到宋金罷戰之後,將部分邊軍調到汴梁城四周。”
陳興漢聽聞此言,鏗鏘有力的說道:“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邊軍鎮守邊陲,是軍人的使命與職責,更是我朝抵禦外敵的屏障。”
“倘若真的將邊軍調離防線,那金人南下將如入無人之境,靖康元年汴梁城被圍的局面,恐怕會再次發生,到時候我朝大臣們樂不思蜀,恐難以調動他們的反戰之心,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朕知道,所以,愛卿非但不能返回鄉野,還要為我朝之軍政付出艱辛,自張叔夜跟宗澤之後,朕會讓你入駐三公,統籌我朝邊防大計。”
“陛下聖明,微臣定然不負陛下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