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不到他忽然冒出來的話居然還是這麼一句,更何況管闊說那句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義憤填膺自欺欺人的神態,反而非常平靜,就像是他真的有資格說出這句話的一樣,於是蘇印微微一愣。
愣過之後,他展顏一笑,道:“中書令府的傻子,我給過你留下一句話的機會,你沒有珍惜,現在那個機會用完了。”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蘇印的身上湧出一股凜人的勁氣,刀鋒如電,向下閃去,距離管闊一尺的刀尖瞬間就到了。
這一瞬間很短很短,但是於管闊而言,卻近乎永恆。
管闊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他這是在賭博,而且是生死大賭博。
他不能夠確定駝背老金說的那一番話到底有沒有用,有用的話應該作何解釋,和那種詭異的身法有沒有關係,最後還是自己理解得到底對不對?
他沒有任何的猶豫,把自己倖幸苦苦剛才吸納進體內的氣息迅速地全部排了出去,不僅如此,他還嘗試把本來就屬於自己身體裡的、能夠排出去的、拖累自己的份量的東西全部都逼出了身體。
成敗在此一舉,老天留給他做這一切的時間,只有蘇印的刀從一尺外到達他臉部的那一段。
隨著體內氣息的迅速排出,他感覺自己曾經充實的身體空空落落的,習慣了用運氣法保護自己的他,就像是剎那間失去了大人保護的孩子,全身都湧現出一種不自信的恐懼。
他把能夠排出的氣息全部都排了出去。
蘇印的刀尖距離他的臉部半尺。
除了因為失去那些氣息而感覺驚懼之外,他還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變輕了許多,他也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他的錯覺。
當此時,蘇印的刀尖已經距離他的左眼一寸。
他知道不管身體變輕到底是不是什麼錯覺,而自己對駝背老金的話到底有沒有誤,只能暫且一試了,不然的話,下一剎那,自己只能是死。
他閉了閉眼睛,嘗試讓自己的心也變得空靈起來,隨後手微微一動,身體也順勢而動。
背後高低不平的土壤與碎石猶有感覺,他的身體就像是流淌的水中輕輕浮著的竹排,橫著移開。
“哧!”
刀尖插入土壤的聲音清晰可聞,蘇印手裡的刀深深地朝著地面上紮了下去,進入了三分之一。
管闊同時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這一幕,在驚訝驚喜的同時,心有餘悸。
如果他在剛才慢上幾分,蘇印的刀就將會穿過自己的頭顱,然後死死地釘在地上,自己會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忌憚緩解之後,驚喜感湧遍了他的全身,他成功了,駝背老金說的是對的,他理解得也是對的。
一直都平靜而胸有成竹的蘇印看著扎進泥裡的刀,還有躺在離刀一寸遠處的管闊,眼中跳躍著各種各樣的光芒,神情也是變得陰沉與驚疑不定交織,低低地喝了一聲:“這不可能!”
管闊意識到,今日之後,和從前完全不同的一片天地將會呈現在自己的面前,將一直以來自己所認為的最最正統的運氣法反其道而行之,便是來無影,去無蹤的詭異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