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已破,皇城還掌握在李擇南的手裡,但是皇城之外,卻遍佈南吳人。
當然還有許多的北唐人。
在那一夜裡,許多老狐狸們為了自己的未來而賭了一把,同樣是這一把,有的人賭輸了,有的人卻是賭贏了。
徐敬義輸了。
但是龍且與終究還是贏了。
此時此刻,他正在自己的府邸內請金安喝茶。
作為臨安公,在北唐有資格請他喝茶的人並不多,而作為有能力的天官、吏部尚書龍且與,自然是有資格的。
龍且與坐在那裡靜靜地端詳著金安,他的臉上有幾道可怖的傷痕,看起來分外滲人。
“龍大人的氣質看起來如同以往一樣好。”金安抿了口茶,說道。
龍且與雖然笑了,但是卻是皺著眉頭,看起來心有餘悸。
“臨安公說笑了,那一夜的場景還在我的眼前閃現,怎麼能夠忘懷?李擇南的陰影一直都籠罩在老夫的心頭,這幾日都難以入眠。”
那一夜他東窗事發,結果城守和李擇南的人打了起來,要不是他逃得快,可能就不僅僅是臉上被傷成這樣那麼簡單了。
但是他終究還是如今保住了自己的權威,南吳依舊答應維護他的利益,各府在那一夜逃跑的府衛也被他收攏了許多,現在看起來龍府是風光無比。李擇南處在皇城之內,對龍府鞭長莫及,也並不知道他龍且與還活得好好的,長安是南吳人的天下,他可以說是在這場戰爭中成為了勝利者之一。
金安看起來還殘留著當時被李擇南傷到的傷勢,他搖了搖頭,有些意味深長道:“只是可惜了徐大人。”
龍且與的臉色白了白,徐敬義和謝俊等人的頭顱被李擇南掛在了那裡,威懾著所有背叛他的人,死得那叫一個慘,只要想起來那滿臉血汙的猙獰模樣,龍且與便感覺到戰慄,自己的脖子也瞬間就涼颼颼的。
“那是他運氣不好,”龍且與輕哼了一聲,“他徐敬義狡猾一世,天命如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金安暗暗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瞄了他一眼,最終說道:“徐大人運氣不佳,實在是可惜了,不過龍大人放心,只要你配合我們的話,先前答應的事情都會算數。”
接著,他又看到龍且與的神情,不禁又道:“龍大人,今天看起來,你是有什麼特別的話要同我講?”
龍且與沉吟了很久。
這一片沉默帶來的氛圍很古怪,於是金安意識到了龍且與要提的那一件事情應該並不是他能夠輕易預料到的。
“公爺應該已經知道了,”龍且與緩緩開口,“我現在的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並不是我的親身骨肉。”。
金安點點頭。
他想聽聽龍且與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難道是希望自己給他龍且與前程的同時,還要保證他的兒子還有不絕的好處?這實在是獅子大開口了,最最關鍵的是恬不知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