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走吧,”金憂作並沒有看他,自顧自地說話,“陛下想要見見你,也要見見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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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闊承認,一直以來,十幾年的年華,他的記憶裡,對“陛下”這一個詞的形象,一直都是唯一的。
那就是那一位暴虐無常,可惡又可愛的北唐先帝。
從出生以來,隨著管家的步步高昇,與他的生命相伴,也越來越親近的,都是那一位“陛下”。
但是,恍惚之間,他發覺自己忽然要發現世界上有許多位形形色色的“陛下”了,比如說北唐的新皇李擇南,也比如說——在金陵的那一位。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就在揚子江的對岸,揚州和那一片都城遙遙相望。
在感慨萬千之後,他又皺了皺眉頭,問道:“他要見千容做什麼?”
李千容估計是他現在保護慾望最最足的人物了,他那麼弱小,最最容易受到傷害,吳皇要見李千容的唯一用意,他想到的便是“利用”這麼一個詞。
沒有哪一位皇帝會僅僅因為喜歡小孩子而特意召見,他們都會有著自己的目的性。
那種目的性可能於很多普通人來說,意味著受寵若驚,管闊卻不這麼想,他討厭被人利用的感覺。
“不是‘他’,是陛下,”金憂作糾正道,“管闊,你要明白,你需要習慣這個稱呼,你不是多年前在長安的管府公子了,你的體內也流淌著南吳的血液,甚至是金陵的血液。”
管闊默聲不響,沒有認同,也沒有否認。
“陛下不會對李千容做什麼的,只是他想看看,李顯嶽的兒子,到底會是怎樣的。”
金憂作朝著他瞄了一眼:
“南吳最強大的對手,是北唐戰神丘鏡山,而李顯嶽既是皇子,又是丘鏡山的學生,最後他在長安之夜敗在了李擇南的手中,這樣一個傳奇人物,或者說是後輩,是許多至強者都願意去緬懷並且很關注的物件。”
“陛下一直都知道李擇南,卻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那一位,現在看看他的兒子,在陛下的情理之中,你沒有理由拒絕,你也拒絕不了。”
管闊點點頭。
他知道自己拒絕不了,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時候,惡意揣度別人有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意義,他剛剛來到南吳土地上一段時間,胡亂得罪一位皇帝,並不是應該做的事情。
“那就這樣吧,”金憂作道,“現在就出發。”
管闊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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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