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芸伸出素手,仰起秀首,遮在額頭上,廣袖垂落,那上面的百花圖和宮內的鮮花交相掩映,恍惚間明麗無雙。
她眯起眼眸,在望著太陽,看起來有些痴痴的。
只是,就算她再傾國傾城,還是掩飾不了她的疲憊。
她這幾日來難以入眠,因為她說過,長流宮即將迎來狂風暴雨,而作為長流宮之主,她不能夠把全部希望都寄託在長流宮的其他人身上,她自己必須要想辦法來對抗這一切。
在那絕望的一夜,有個男人就站在她的身邊,所以她可以展示自己的虛弱、柔弱,現如今,他不在,那麼她只能夠獨自去面對。
不知道為什麼,人大概都有慣性,在從前她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人的時候,似乎一直都很自立堅強,那一夜經歷了可以依靠別人的感覺,如今再獨自面對,竟是越來越疲憊了。
她自嘲地一笑,將那張令人驚豔的絕世容顏朝向了宮門的方向。
她早就猜到了自己遲早會面對現今北唐至高無上的那個人的力量,可是她還是沒有想到,為什麼聽起來外面鬧哄哄的,好像有著許多許多的人?
她略微有一點詫異。
長流宮裡的宮女們也很明顯聽見了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全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聚攏在她們的主心骨——公主殿下身邊,顯得有點驚慌失措。
李惜芸淡淡苦笑一下,心想:看吧,只有她們依靠我,而不會有我依靠她們。
“公主,怎麼回事啊?”剛才正在晾洗衣物的小遙說話間還有著因為奔跑而帶有的氣喘吁吁,再加上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又因為李惜芸的提前提醒而意識到不會是什麼好事情,所以臉色有些難看。
李惜芸搖了搖秀首,紅唇微張,說道:“本宮的那位皇兄、你們至高無上的陛下可是比起本宮聰明得多了,本宮怎麼會知道他會作出什麼動作?”
“在他的面前,本宮就是一頭待宰的羔羊,只不過,他或許一直都不願意相信,即使是小羊羔,也是會拼死反抗的,最多一死罷了。”
她的那些言論使得宮女們都嚇了一大跳,小遙驚呼道:“公主可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語!”
“不吉利?難道你們沒有感覺本宮顯得壯志凌雲嗎?”李惜芸淡淡笑了笑,她或許是嘗試和緩一下氣氛,講講笑話,只是可惜,她很沒有說笑話的那種天賦。
“公主……”小遙呢喃了一聲,但是終究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李惜芸嬌容上的那種疲憊神情被她強自收斂,放鬆、放鬆,最終趨於自然。
“走吧,去會一會本宮的那位皇兄、你們現如今的陛下。”長裙襬動,她邁開蓮足,步伐依舊保持著優雅,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長流宮外,那名懷揣著聖旨的中年太監臉上掛著那種不痛不癢的笑意,這是笑面虎,或許唯有這種人,才能夠在皇宮裡面活得最久、活得最好。
李擇南在登基之前,便是他們這些皇宮內的老人看好的物件,於是如同不少人一樣,在對方還是秦王殿下的時候,他便倒向了對方,沒承想宮廷的變化發生得這麼快,他一下子就飛黃騰達了。(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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