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她簡直難以置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管闊非但還能夠行動,躲過致命一擊,還可以爆發出這樣強大的威力?
那一聲沉悶的聲音使得周圍的形勢瞬間就發生了變化,商垂柳文雨朦龍飛等認為管闊已經必死無疑的人全部都震驚地望著那一個閃到大獄另一邊的身影,腦中有些空白。
雲彩捂著左肩,嬌容因為痛苦而變得有些難看,她的所有一切暗殺的快感以及成就感暫時煙消雲散,警惕並且鄭重地望著管闊。
管闊靠在紀曉光那一側的木欄上,左手捂著腹部,那裡不斷滲出鮮血,“滴滴噠噠”地滴落在地,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無比。
他的右手在顫抖著,就那樣垂在那裡,耷拉著,看得出來受到了劇烈的衝擊。
雲彩意識到,給自己的左肩造成重創的正是管闊的右手,在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力量打碎自己的肩胛骨的同時,自己也疼痛難忍。
但是她很難想得清楚在中了自己的毒的情況下,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強大力量會讓管闊擁有著出其不意一掌拍碎自己肩胛骨的勁道。
痛苦以及現實讓雲彩的心情敗壞了許多,她不再嬉笑著,也不再露出興奮的神情,而是臉色漸冷,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管闊對著她慘然一笑,道:“你以為我在北疆面對千軍萬馬,甚至突兀狼將以至於阿史那沁的時候,是怎麼活下來的,運氣?運氣這東西會有一次兩次,但是還會有千百次嗎?”
長安的許多人知道他變了,但是隻有很少的人知道他和蘇印的刀、他和阿史那沁的箭的故事,還有他在北疆戰場的真實表現,所以今天這些理所當然的情景,在那些人看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他殺死了蘇印,他應該得到很大的光彩,成為人們眼中的英雄,但是直到現在,李顯嶽王獨甚至陛下等很多人都對此諱莫如深,他不確定他們到底是為什麼,但是想來不會有什麼惡意,更不會有搶奪他的功勞的意思,或許是出於保護他的目的居多,並且,如今讓他回到長安,那一夜之後所有被強行打上的“罪行”陛下全部都閉口不提,還給了他許多的許可權、做了昭武校尉,那已經是一種賞賜了。
“在你臨死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他道。
在剛才,雲彩對著他說過類似的話語,在現在,僅僅過去了不多久的時間,他卻反過來對著雲彩這麼說,此情此景,可笑,也不可笑。
“好可惜,”出其不意帶來的震驚漸漸消卻,雲彩臉上的那種驚怒以及冷意緩解了許多,她眨了眨大眼睛,作出一副嘆息的樣子,道:“這麼說來,我是不會知道這一秘密的了。”
管闊靠在那裡,久久沒有動作,雖然致命一擊被他避開,腹部的一刺並不深,但是因為中毒的原因,他感覺非常不好受。
在現在,時間拖得越久,對雲彩越不利,他不知道雲彩到底動用了什麼手段使得那些獄卒很難得知這裡的事情,但是想來對方絕對不願意時間就這樣一直過去。
所以既然對方還沒有動手,那正是他很樂意見到的情景,他不斷運轉運氣法維持自己身體的活力,準備應對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雲彩看著管闊,在依舊的笑容裡面,充斥著真實的殺意。
這幾天以來,她和管闊在一起經歷了一些事情,也有過許許多多的交談,她本身對管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觀,完全就是任務以及利益使然,但是直到現在,管闊這個人的危險程度就這樣袒露在她的面前,她是忽然之間產生了強烈的殺機了。
她不明白管闊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對方有些什麼經歷,而且她也知道管闊是不會告訴她的。
她把那一切好奇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藏在心裡,馬上殺死對方成為了唯一的信念。
她塌著肩膀,往前跨出幾步。